第188章 断发之约（1 / 2）

三日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与压抑的等待中，转瞬即逝。

期间，燕思疆未曾再出现，仿佛那日的拜访与赠予屏息石只是寻常。

方默则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将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同时也不断与燕清儿沟通，交代诸多细节。

“清儿姑娘，届时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稳住心神，相信你父皇留下的后手，也相信我。”方默看着她，语气沉稳有力，“最关键的时刻，我会给你信号。在此之前，尽量放松，不要过度紧张，以免引起燕齐天的警觉。”

燕清儿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虽然依旧有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样式简单却绣工精致的储物袋，双手递到方默面前。

“方公子，”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和开解。清儿自知能力微薄，此番凶多吉少，心中已无太多挂碍。”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真诚的感激：“清儿自小长于深宫，所见多是虚情假意与算计利用。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坦诚相待之义。这份恩情，清儿铭记在心。”

说着，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金剪，毫不犹豫地剪下自己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细心用丝带束好，与那储物袋一并放在方默面前。

“这储物袋中，是我多年积攒的一些私房钱和几件不算珍贵的饰物，公子在外行走，或许能用得上。”她语气平淡，仿佛在交代一件寻常小事，“这缕头发……若清儿此番未能幸免，还请公子……”

她略微停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请公子将它带给我父皇。告诉他，清儿不孝，未能承欢膝下，愿他来世……莫再生于帝王家。”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泛起点点水光，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若……若父皇也……”她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若父皇也遭遇不测，无法收到……就请公子，将它带到我母亲的墓前安葬。我母亲……葬在大燕皇陵东侧，望月峰下的幽兰谷中，那里只有一座孤坟，很好辨认。”

她将母亲安葬的详细位置，清晰地告诉了方默。

“还有……”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方默，带着最后的恳切与劝告，“请公子答应清儿，无论仪式结果如何，事后务必尽快、彻底地离开大燕！太祖……他的野心绝不止于东部界域，更不止于双路同修！留在大燕，绝非善地！”

方默看着眼前这个在绝境中依然保持着皇室风骨与善良本心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郑重地接过那缕尚带着体温的发丝和略显冰凉的储物袋，沉声道：

“清儿姑娘，你的嘱托，我记下了。我答应你，一定尽力而为。”

他没有说“如果”，而是直接承诺“尽力而为”。

这既是安慰，也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不想看到这样一个女子，最终沦为阴谋的牺牲品。

听到方默的承诺，燕清儿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纯净、释然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谢谢你，方公子。如此，我便再无遗憾，也……无所畏惧了。”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声响。

“时辰已到！请诡夜大人、清儿公主移步，前往仪式之地！”

门外传来士兵毫无感情的通禀声。

方默与燕清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最后的坚定。

方默将那缕头发和储物袋贴身收好，整理了一下衣袍和面具。

燕清儿也站起身，抚平了裙角的褶皱，神情恢复了属于大燕公主的端庄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