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师傅,您这儿的高级炒锅和精准控火能借我用一下吗?(2 / 2)
他完全理解何雨柱的困境。这年头,懂计算机、能编写程序的,
那都是国家重点科研院所的国宝,名字和专长在内部都是挂了号的。
普通工厂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何雨柱这需求,一下子就戳到了当前国内技术生态最紧俏、计划性最强的那根弦上。
“要计算机时间,还要懂底层通讯协议的程序设计员……”
宋老沉吟着,他没有立刻大包大揽,而是陷入了快速的思索。
这事儿的难度,正在于它的非常规——何雨柱的项目并非国家直接下达的计算机应用课题,
走正常渠道申请机时和人员,周期长、审批严,还不一定符合既定规划。
但宋老看着图纸上那清晰又大胆的无线数传构想,再想到何雨柱之前红旗-柱式和铁壁材料的惊艳表现,心里那杆秤瞬间就倾斜了。
这年轻人搞出来的东西,一次次证明其价值远超常规预期。
为他破例协调资源,不是在走后门,更像是一种对潜在重大技术突破的提前投资。
想到这里,宋老眼神一定,看向何雨柱:
“柱子,你这个需求,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也是问到最难的地方了。
咱们国内,能提供这种级别的电子计算机资源和配套软件专家的地方,屈指可数。”
“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他们那里有现在国内顶尖的机器,也有专门研究过程控制和数据通讯的研究室。”
他略作停顿,给何雨柱消化这个信息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
“正常申请,层层报告,等你排上队,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我跟他们那边主管业务的副所长,还有些老交情。
你们这个无线数传的构想,虽然听起来土,但思路前沿,更重要的是,它能直接解决红旗-柱式推广中的实际瓶颈,
这跟计算所一些同志研究的工业自动化前端数据采集方向,是有可能碰出火花的。”
宋老的身体微微前倾:
“这样,我以急需远程监测新技术的名义,向他们发一个技术协作的请求。
把你这套思路的重要性、特别是它能解决的实际问题阐述清楚。
你呢,尽快把更详细的技术方案和协议逻辑整理出来,要扎实,有说服力。
我带着你去和他们谈。只要他们认可了这个项目的技术价值和前景,
挤出一些宝贵的上机时间,临时借调一两位熟悉机器语言和通讯程序设计的研究员来配合你,就不是不可能!”
“怎么样,柱子?敢不敢拿着你的土法上马方案,去跟咱们国家最顶尖的洋秀才们过过招,说服他们给你开绿灯?”
宋老办事雷厉风行,当即电话联系了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的老熟人孙主任。
联系好就就带着何雨柱,来到了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
接待他们除了电话联系过的孙主任,以及一位通讯技术研究室的负责人,姓郑。
寒暄过后,在简朴的会客室里,宋老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孙主任和郑工听完,脸上都露出了理解但略显公式化的表情。
这类来自工业部门的外协或技术求助他们并不陌生,通常意味着要占用宝贵的机时,
去实现一些在他们看来可能技术含量不高、但对方认为至关重要的特定功能。
他们客气地请何雨柱详细介绍具体需求。
何雨柱开门见山:
“孙主任,郑工,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利用701步话机这个现成的、稳定的无线语音通道,不让它传人话,让它传机器的话——
也就是把传感器测到的温度、压力这些数据,调制成特定的音频信号发出去,那边接收解调出来,再显示出来。”
孙主任和郑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原理上,这没问题,就是把模拟调制解调技术用在一个新场景,对他们来说不算新奇。
何雨柱接着翻到下一页,上面是他手绘的、详细的FSK调制解调电路原理图,以及一份清晰的数据帧格式定义:
同步头、地址码、数据位、校验和、结束符。
每一个字段的作用、长度、编码方式都写得明明白白。
“硬件部分,我们厂可以想办法解决。通信的语法规则,我也初步拟定了一个,力求简单可靠。”
“现在卡住我们的,是怎么把这个语法规则,还有数据打包、解析、校验的这一套逻辑,变成机器能直接执行、掉电也不会忘记的本能。
我们缺两样东西:一是验证和调试这套逻辑所需的计算机环境;
二是能把逻辑翻译成机器指令、并设法固化到硬件里的程序设计能力。所以,才来恳请所里支援。”
郑工仔细看了看那份手写的协议帧格式,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份虽然用分立元器件但设计得相当规整的调制解调电路图,脸上公式化的客气渐渐被一种惊讶取代。
他忍不住抬头问道:“何雨柱同志,这整套系统的架构、硬件设计、还有这个通讯协议……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主要是基于一些现有的通信原理,结合厂里的实际需求琢磨的。”何雨柱回答道。
孙主任也回过味来了。他搞外协接触多,太清楚工业部门的普遍情况了:
往往需求提得很大很急,但具体到技术实现细节,要么含糊不清,要么完全依赖研究所这边从头设计。
像何雨柱这样,自己已经把从物理层、数据链路层到应用层的整个方案骨架搭得七七八八,
逻辑清晰,文档规范,跑到顶尖的计算所来,核心诉求真的就只是借个计算机环境,帮忙把高级逻辑翻译成机器码……
这感觉,就像一个厨子已经把食材处理好了,调料配比写清楚了,
甚至炒菜的步骤都规划妥了,跑到五星级酒店的后厨,不是为了学艺或借灶,就只是客气地问一句:
“师傅,您这儿的高级炒锅和精准控火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按我的法子炒出来,您帮忙尝尝咸淡?”
孙主任说:“何雨柱同志,你这个问题,本质上是要实现一个专用的、简单的通信协议栈和数据处理固件。
对你这个具体应用来说,的确不需要大型科学计算,但需要可靠的编程调试环境和底层软件设计。
你……真的只是需要这些?没有其他更复杂的算法需要验证?或者对通信速率、抗干扰有极端要求?”
何雨柱肯定地点头,“目前阶段,就是这样。先把最基本的数据喊过去、听明白、不出错实现。
至于更复杂的多节点、高可靠、自适应,那是以后的事。饭要一口一口吃。”
郑工在旁边已经拿起那份协议文档仔细研读起来:
“这个帧结构设计得很巧妙啊……同步头兼顾自同步和帧起始识别,校验和虽然简单但对这种低速短帧够用了。
地址码预留了扩展空间……何雨柱同志,你对通信协议的设计,很有见地!这完全是一个可以实际运行的系统设计!”
他转向孙主任,语气有些兴奋:“孙主任,这事儿我看行!
何工已经把最耗时的系统设计和硬件攻关部分基本完成了,剩下的软件部分虽然专业,但目标明确,工作量相对可控。
我们所的DJS-06机完全能胜任这种程序的编写、调试和模拟。
至于固化,我们可以用穿孔纸带或者EPROM把最终程序保存下来,他们拿回去就能用。”
孙主任也笑了,这次是带着佩服和爽快的笑:
“宋老,何工,你们这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啊!我们原本还以为要接手一个从头梳理的大项目。
没想到,何工自己已经把硬骨头啃得差不多了,就来我们这儿借个磨刀石和刻刀!”
宋老在一旁,脸上带着早已预料到的从容笑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郑工已经迫不及待了:“何工,如果你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机房看看,聊聊具体用什么语言实现比较合适,还有你设想的程序流程细节。
你这个土法上马的思路,看似简单,但直击要害,很有推广潜力!说不定对我们所里一些关于工业数据采集的研究也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