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残酷的审判（1 / 2）

圣殿内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死寂。虚空漩涡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其搏动变得微弱而混乱，不再具有吞噬一切的压迫感。紫黑色的能量脉络大部分黯淡、断裂，如同垂死的蛇虫瘫在破碎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硫磺、焦糊血肉以及一种能量湮灭后的奇异臭氧味。

巴尔克半跪在废墟中，庞大的身躯因脱力和重伤而微微颤抖，熔岩般的血液从他破碎的铠甲下不断涌出，在他脚下汇成一滩灼热的猩红。但他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那双燃烧着余烬的熔岩瞳孔，死死地盯着两个方向：一是远处那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他生命中最珍贵的的身影——萨芙拉（艾莉丝和维伦娜已第一时间赶去施救）；另一个，则是大殿中央，那个从半空坠落、此刻正蜷缩在碎石中，周身寂灭能量紊乱溃散、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玛加什。

巴尔克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狂暴，也没有了泪水，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到极致的沉寂。那是一种将滔天怒火、撕心裂肺的悲痛以及必须执行的残酷责任，共同锤炼后形成的、近乎非人的绝对意志。

沉重的脚步声从圣殿入口处传来。贝拉迈步走入，她身后跟随着格伦姆队长以及几名伤痕累累但眼神狂热的铁狱精锐军官。贝拉的长袍上沾染着血迹与烟尘，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肃清战斗。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在看到萨芙拉倒下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痛楚与杀意，但迅速被她压下，恢复了冰封般的冷静。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半跪的巴尔克和蜷缩的玛加什身上，微微颔首。

两名恶魔军官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走上前来，重重扔在地上——正是炎魔大将阿格尼斯。他的一只犄角断裂，华丽的铠甲破碎，周身燃烧的火焰已变得如同风中残烛，黯淡无比，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在外围的抵抗被贝拉亲自击溃并擒获。

“陛下…领主大人…饶…饶命…”阿格尼斯艰难地抬起头，发出微弱的求饶，但在接触到巴尔克那毫无生气的目光时，吓得浑身一颤，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贝拉没有看阿格尼斯，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圣殿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叛徒已擒获。熔铸铁狱的律法，不容亵渎。巴尔克领主，依照铁狱古老盟约赋予领主的最高裁决权，对此二人，进行审判。”

此言一出，标志着司法权的正式移交，也意味着巴尔克必须在此刻，在所有幸存者面前，展现出他作为新任领主扞卫秩序的铁腕与决心。

巴尔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手撑着战锤，站了起来。他每动一下，伤口都迸射出更多的血液，但他的身躯挺得笔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却强行压抑的火山。他一步一步，走向场中央，脚步沉重，带着死亡的韵律。

他首先停在了阿格尼斯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曾经的部下、如今的叛徒。

“阿格尼斯，”巴尔克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两块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你背叛了对你寄予厚望的贝拉陛下，背叛了将背后交给你的战友，背叛了生你养你的铁狱。你勾结虚空，挟持我的妻女，意图献祭她们换取力量。你，可知罪？”

“我…我知罪！领主大人！是玛加什蛊惑了我！饶了我！我愿意永世镇守深渊裂隙赎罪！”阿格尼斯涕泪横流，疯狂磕头。

巴尔克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有冰冷的漠然：“背叛，唯有血偿。以熔铸铁狱领主之名，判处叛徒阿格尼斯，极刑——‘焚魂之焰’。”

他抬起一只血迹斑斑的巨手，掌心向上，一团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暗金色的地狱火无声燃起，那火焰并不炙热，反而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意。

“不——！！！”阿格尼斯发出绝望的尖叫。

巴尔克手掌压下，暗金色火焰瞬间吞没了阿格尼斯。没有惨嚎，因为火焰直接灼烧的是他的灵魂和存在本源。阿格尼斯的身躯在火焰中剧烈抽搐、扭曲，最终化为一缕细微的、带着痛苦尖啸余韵的黑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处决干净利落，冷酷无情。在场的铁狱军官们噤若寒蝉，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巴尔克脚步未停，走向蜷缩在地的玛加什。

玛加什抬起头，脸上带着扭曲的、混合了痛苦与疯狂的笑意，他看着巴尔克，嘶声道：“巴尔克…你赢了…但虚空…永不湮灭…我将在寂灭中…获得新生…”

“你的新生，”巴尔克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将在永恒的痛苦中度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玛加什，如同看着一只蝼蚁：“诡辩者玛加什，你背叛铁狱，引虚空入室，亵渎核心圣殿，企图毁灭整个位面。你伤我妻，掳我女，罪无可赦。以熔铸铁狱领主之名，判处你终极刑罚——‘熔核噬心’，你的灵魂将被剥离，投入熔岩之心最深处，受地心烈焰永恒灼烧，直至你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中彻底磨灭，成为滋养铁狱的能量残渣。”

这个刑罚，比阿格尼斯的形神俱灭更加残酷，是针对能量体恶魔最极致的折磨。

玛加什脸上的疯狂笑意终于僵住，变成了极致的恐惧：“不！你不能！巴尔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