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截断开始(2 / 2)
他决定以“空投奇兵加峡谷卡口”的方式,在敌进入最狭窄、最难以展开的路段时,一举打掉其首尾、瘫痪其指挥、焚毁其辎重。
夜幕降临,西南风微弱。邱三田把一千人分为空投营、北口封控队、南口堵截队、峡谷封喉队、预备队与搬运队。空投营由他亲自指挥,携带轻武器、火药包、火镰与简易担架,以及用于堵塞道路的木栅、木桩、铁蒺藜与绳索。氢气飞艇在云层下压低高度,借着山谷的回风,将空投营分成三波投放在峡谷北口外缘、峡谷中段崖顶后侧、以及南口外一里的小台地。飞艇投下后迅速升高脱离,山谷内只留下风声与偶尔的马铃回响。空投营落地后不点火、不吸烟,按预定坐标在三十分钟内完成隐蔽接敌:
北口与南口布设“拒马+尖桩+铁蒺藜”的障碍带,中段崖顶后侧与坎下形成交叉火力点,所有人员进入草丛、石缝与崖坎阴影中,静候拂晓。
峡谷全长约三里,最窄处不足两丈,右岸为七十度的石坎,左岸是四十米深的干涸冲沟。邱三田把火力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封口层”,由北口与南口的障碍与步枪交叉火力构成,任务是拦头与堵尾;第二层是“卡喉层”,在峡谷最窄处与两处急弯外弯布设“尖桩+拒马+燃烧瓶带”,并以步枪与短铳形成“自上而下”的斜射,专门对付下坡与转弯时速度最慢、最容易拥堵的马车;第三层是“崖顶层”,在崖顶后侧与坎上以散兵线配置,负责压制弯后短直段与沟口,切断车队回转与后撤路线。工兵在障碍带前埋设了火药包与铁钉带,并用绳索与木桩做成“活扣”,一旦触发即可迅速拉倒木栅,扩大缺口或形成二次拦阻。所有火点之间以旗语与短号联络,严禁大声呼喊与明火。
天色微明,谷口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先头是一队二十名骑兵,护卫在车队两侧,马蹄踏在石坎边缘,扬起细白的粉尘。北口封控队按预案“放头不拦头”,只以稀疏火力示警,逼其放慢速度。车队中部是一百架四轮马车,车篷上插着小旗,士兵坐在车辕或车箱上,背着火铳与长矛,车夫一手挽缰,一手执鞭。车队尾部是两百名步兵,靠着弹药箱与备用火绳,警惕地扫视两侧崖壁。当车队进入最窄处时,第一处急弯外弯的障碍带被预先拉紧的绳索触发,木栅轰然倒下,尖桩与铁蒺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弯道内侧的步枪兵同时开火,子弹从崖顶与坎上“倒灌”进车队,驭手与马匹纷纷惊跳,前排马车被迫勒缰,后排马车刹不住车,立刻在狭窄的路面“堆头”。
邱三田抓住时机,命令南口堵截队“轻放中段、重堵后尾”,同时峡谷中段“卡喉层”开始点火,一个个燃烧瓶在木栅与草丛间腾起火焰,浓烟顺着风向灌入谷底,遮蔽了车队视线。辎重马匹受惊,嘶鸣着向后冲撞,又有几辆马车在急弯处侧翻,车轮卡在石缝里,辕木折断,箱笼破裂,面粉与腌肉的袋子滚落一地。押运士兵纷纷跳下车,依托车轮与箱笼射击,但峡谷太窄,队形根本展不开,火力被崖顶与坎上的交叉火力“钉住”。邱三田令预备队从北口与南口“小股穿插”,专打驭手、旗号手与辎重车,并以短号指挥“分段突击”:先打最拥堵的一段,再向前后两端扩展,避免与整支车队“硬碰硬”。
战斗进行到辰时,峡谷中段已经成了火焰与烟尘的世界。前排的骑兵试图后撤,却被南口堵截队的火网封死;后排的步兵想向前推进,又被“卡喉层”的火力压制在坡脚。邱三田命令“夺车不恋战”,每个小组以三人为一组,一人专打驭手,一人专打挽畜,一人专夺车箱。夺下的马车被迅速解下箱笼,能带走的火药、铅弹、药品与干粮由搬运队沿预定小路运走,带不走的就地泼油焚烧。翻倒的马车成了天然的“路障”,工兵又在路面上补设了新的尖桩与铁蒺藜,迫使剩余马车在火焰与障碍之间“蛇行”,速度更慢,更易被击中。
北口方向,封控队见车队尾部已经乱作一团,便以两列横队推进,短铳与手榴弹交替使用,切断了后卫与前队的联系。南口方向,堵截队则“半包围”住车队尾部,专打试图下马反击的士兵。峡谷最窄处,几名美军士兵试图攀上崖壁,却被崖顶层的散兵线用步枪与石块击退。
火光中,邱三田亲自督战,命令各队“交替掩护、分段推进、遇阻即燃”,不让敌人有任何重新集结的机会。辎重车一辆接一辆被点燃,黑烟直冲云霄,谷底的气温迅速升高,热浪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巳时,车队已经彻底失去连贯行动能力。前排的骑兵在火焰与障碍之间冲了两次,都被击退;中段的士兵大多弃车逃入沟谷,被崖顶与坎上的火力持续杀伤;后卫步兵试图在烟幕掩护下后撤,却被南口堵截队“半包抄”,只得退入一处干涸的小台地,依托岩石与箱笼顽抗。
邱三田见时机已到,命令“清场不追远”,以短号指挥各队“收拢战果、清点俘虏、集中焚毁”。搬运队将能带走的物资装上骡马,迅速沿北口外缘的小路撤出;工兵则引爆了预先埋设在障碍带后的火药包,进一步扩大缺口,防止敌人利用残存道路突围。
南口堵截队在完成堵截任务后,以小股兵力“伴追不恋战”,在烟雾与热浪的掩护下脱离接触。北口封控队则在确认峡谷内再无成建制抵抗后,撤至北口外的高地,布置迟滞火力与观察哨,防止峡谷外的美军增援误入“二次杀伤区”。战斗在午时前结束,峡谷内只剩下燃烧的马车、倒毙的马匹与散落的物资。邱三田站在北口的高地上,望着谷底升起的黑烟,下令“清点、掩埋、撤收”,部队按预定路线分三路返回山地飞艇营地。
这次伏击,邱三田的部队以一千人对六百人,在“一线天”峡谷的天然瓶颈内,利用氢气飞艇空投达成的隐蔽接敌与快速布防,成功实施了“拦头—截腰—堵尾”的复合伏击。美军辎重车队在狭窄地形内无法展开,火力优势难以发挥,驭手与挽畜在火焰与烟雾中失控,车队被分割成数段,指挥与补给同时瘫痪。战斗中共焚毁八十余架四轮马车,缴获火药、铅弹、药品、干粮与马具若干,俘虏三十余人,自身伤亡十五人。更重要的是,美军东岸陆地补给线被切断,短期内难以恢复,邱三田的部队在山地中获得了宝贵的机动空间与时间。
复盘这次作战,有几点尤为关键:一是地形选择,一线天峡谷的“天然卡口”让敌军“长蛇阵”在极短时间内变成“堆头阵”;二是空投奇兵,在敌前夜完成隐蔽接敌与障碍布设,保证了拂晓接敌时的突然性;三是火力分层,封口、卡喉、崖顶三层火力相互支撑,既封死了敌军的进退之路,又避免了我方在狭窄地形内的密集伤亡;四是分段突击,以小股兵力“夺车—解箱—焚毁—脱离”的循环,持续瓦解敌军的组织能力;五是果断撤出,在达成战术目的后迅速脱离接触,行动迅速,战略目标明确。
夕阳西下,山谷中的黑烟渐渐散去,只剩下被烧焦的木梁与散落的车轮。邱三田收起望远镜,低声下令:“传令各连,今夜轻装转移,明日辰时前进入黑石梁隐蔽待机。”风从峡谷深处吹来,带着焦糊与草木灰的气味,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更远的山地与更长的补给线上。
他们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伏击两次,这是血的代价换来的经验。
借助飞艇,他们在整个东部跳跃,战斗,再跳跃。
这群人不但打击敌人输送粮草去军营的车队,甚至埋伏返回后方的空马车车队。
劫掠战马,烧毁马车,会打击敌人的战争运输能力,持续下去很快敌人的运输能力会全面衰竭。
按照美国现在的那些小定居点的手工工业能力,要想制造上百辆马车,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损失大量的马匹。
邱三田非常清楚,接下来美军会用战马来代替普通的驼马,这样会持续削弱美军的侦察和移动能力。
通过几次交手,他已经发现美军和俄军的不同。
他发现俄军会死战!
西伯利亚的俄国辎重部队,有时候为了马匹和粮食会和他们死战到底;而美军只要有退路,必然放弃马匹和辎重,拼命跑路。
他在作战日记里写到:“
过去两年,我们与西伯利亚俄军辎重队数度交手,彼等常在马匹与粮秣受威胁时,依然高呼“乌拉”,拼命向前,死战不退;今观北美美军,只要退路可走,多选择弃马弃车、保命为先。
我反复思量,非以一役定论,但就今日之证,可作战术判断:
俄军之战斗意志强韧,动因在于对财产与给养的直接利害绑定,以及对荒原与严寒中“失马即失命”的切身恐惧;其荣誉与归属多与乡土、团队与生存绑定,故能咬牙硬撑。
美军之战斗意志似更条件化:若退路明确,往往保存个体为先,辎重与挽畜皆可弃;若退路被断、陷入绝境,亦能短时抱团死守,但总体更趋利避害、重个体轻辎重。
由此观之,美军的荣誉感与国家归属感薄弱,但其价值取向更偏实用与自保,在“财物—性命—任务”的权衡中,常以任务可弃、性命可贵、财物可舍为序;俄军则常以财物即性命、任务即荣誉为序。若以一言蔽之,今之所见美军,较之俄军更似各自为战之散兵,非不愿战,乃更计得失、择利而行。
我认为若一百俄军和一百美军交战,武器相同的情况下,美军必败!所以,我认为俄军在作战精神上和我军有些相似之处,所以他们在欧洲能够对他们的对手形成战略压力,有可能和这种死战文化有所关联。
我以为,和美军作战,要给他们留下活路,至少看上去是一条活路,在正面以重火力压制和兵力压制,出手时要打的狠,也要打的猛,必然可以迫使敌军形成大规模溃兵潮!”
他最后想了想写到,“有可能,美军并无溃退是耻辱的想法,在我审问俘虏时,他们甚至连战败投降,都不觉得是耻辱,甚至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想法,这一点我第一次看见,让我很困惑。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文明?”
落笔处,他犹豫再三,再次写下了一段话:“欺软怕硬!唯利是图!完全以利益为导向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