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拖拉机厂的“绝密任务”(1 / 2)
江南省,红星拖拉机厂。
厂长刘大脑袋盯着手里那张图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里的半截卷烟烫到了手指头都没发觉。
“那个……谁能给我解释解释,啥叫‘千级无尘车间’?”
刘大脑袋把烟头往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一扔,锃亮的皮鞋狠狠碾了一脚:“咱这厂房,除了那是没尘的?老鼠进来转一圈都得沾一身灰出去,这陆总师是不是玩我呢?”
车间主任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八级钳工,手里拎着个保温杯,眉头皱成了“川”字。
“厂长,这‘南天门’的外壳是钛合金精密件,说明书上写了,组装环境空气中的微尘粒子不能超过一千个。不然微尘夹在缝隙里,上了太空,热胀冷缩一挤压,密封性就完了。”
“那就是得干净呗?”刘大脑袋抓了抓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
“不是一般的干净,得是比医院手术室还干净。”老张叹气,“咱这条件,那就是让张飞绣花,没戏。要不……把单子退了吧?咱还是老老实实焊拖拉机大梁。”
“退个屁!”
刘大脑袋眼珠子一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缸盖子乱跳。
“咱厂都要发不出工资了!这单子虽然难搞,但那是真金白银!一个壳子五千块!咱焊一年拖拉机能挣几个五千?”
他围着那台也是全厂唯一一台还能运转的数控机床转圈,像头困兽。
“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咱们这代人什么苦没吃过?我就不信这活能把尿憋死。”
刘大脑袋突然停住脚步,鼻子动了动。
“老张,咱厂哪儿最干净?”
老张一愣:“除了财务室的保险柜,哪都不干净。”
“不对!”刘大脑袋猛地一拍大腿,“有水的地方就没有灰!灰尘怕水,这是物理常识吧?”
老张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厂长,你该不会是想……”
“把公共澡堂给我腾出来!”
刘大脑袋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全厂停业整顿三天!所有女工负责刷澡堂,把那瓷砖缝都给我刷得比牙齿还白!男工去买塑料雨衣,那种透明的,一块钱一件的!”
“雨衣?”
“废话!专业的无尘服一套好几百,咱买得起吗?塑料雨衣不透气,把袖口裤腿用皮筋一扎,不就是无尘服?让工人们遭点罪,捂一身汗总比饿死强!”
……
两天后。
红星拖拉机厂那个建厂三十年的老澡堂,焕发了第二春。
水龙头的热水全开,整个澡堂里雾气腾腾。这不是为了洗澡,是为了利用水蒸气吸附空气中的浮尘。
澡堂正中间,原本用来搓背的台子被搬走了,架上了一张刚刚用酒精擦了十遍的钳工台。
七八个老师傅,光着膀子,外面套着那种五颜六色的透明塑料雨衣,浑身上下用胶带缠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个鼻孔和眼睛。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生疼,没人敢伸手去擦。
“都给我稳住!憋气!”
老张闷在雨衣里的声音嗡嗡作响。
他手里拿着一把千分尺,另一只手拿着那个刚加工出来的钛合金构件。
这里没有恒温设备。
怎么控制热胀冷缩带来的误差?
老张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却稳如磐石的手,轻轻贴在冰冷的金属表面。
他是用皮肤的触感去测温。
干了几十年,这双手就是最精密的温度计。手温高了,就用冷水泡一下;低了,就搓两把。
“二号螺丝,进给0.03毫米。”
旁边的徒弟大气都不敢喘,手里拿着螺丝刀,透过充满雾气的护目镜,死死盯着那个比米粒还小的螺孔。
澡堂外。
一棵老槐树的树杈上。
《纽约时报》驻华特约“记者”、实际上领着cIA津贴的汤姆,正举着长焦相机,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
他在这个名为“拖拉机厂”的伪装设施外蹲了三天。
他看到了什么?
一车车不明金属被运进去。
然后,那个冒着热气的建筑物(澡堂)被严密封锁。
透过满是水雾的窗户缝隙,他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穿着诡异的半透明防护服,在迷雾中进行着某种极为精细的操作。
汤姆的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快门。
“上帝啊……这绝对不是拖拉机。”
他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华夏正在利用民用设施掩护,进行大规模生化武器或基因改造工程。他们在高湿度毒气环境中作业,防护简陋却纪律严明,这是一种自杀式的狂热科研……”
当天晚上。
一张模糊的照片通过加密信道传回了兰利总部。
照片说明:红星拖拉机厂内的“魔鬼浴室”。
……
一周后,红星湾。
一辆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蓝色解放牌卡车,哼哧哼哧地开进了“南天门”项目部的验收仓。
车门打开,刘大脑袋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跳下来。
他没敢往里走,就站在门口,搓着手。
这地方太高级了。
地砖都能当镜子照,来往的人要么是白大褂,要么是工装笔挺。他看了看自己那双沾满泥巴的解放鞋,没好意思往里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