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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人没回头,影子还在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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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生铁锈蚀般的血腥味,是从冰层缝隙里渗出来的,混着风里刮来的碎冰碴,钻进鼻腔时像细针扎喉。

萧景珩并没有急着凑过去。

他裹紧了满是裂口的羊皮裘,粗粝毛尖扎着耳后冻得发木的皮肤,站在高处的风口,眯眼往下看——视野里,冰谷如一道被巨斧劈开的惨白伤口,寒光刺得眼球生疼。

底下是个凹陷的冰谷,五六个穿着厚毡的大汉正围成一圈,毡袍边缘凝着盐霜,呼出的白气刚离唇就冻成雾粒;中间那个手里拿着火镰,哆哆嗦嗦地打火,指节青紫,每一次抬手都牵动冻僵的筋膜。

火星子刚冒出来,就被那股像发狂的铁犬、齿间卷着冰碴嘶吼的旋风给舔灭了。

再打,再灭。

那几人的眉毛胡子上全是白霜,睫毛结成硬壳,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呵出的气在胡茬上堆起薄雪,这是要冻僵的前兆。

这地方的风有讲究,叫“回龙煞”,撞在冰壁上会回头,正着吹、反着卷,根本存不住气——风掠过耳际时发出空洞哨音,仿佛无数枯骨在冰缝里互相叩击。

萧景珩没那个好心肠下去手把手教。

他累了,这几日连着赶路,膝盖骨像针扎一样疼,每迈一步,旧伤都在骨缝里刮出钝响。

他也没多话,就在离那几人不远的一处背风坡上,整个人往厚雪里一倒——雪粒钻进领口,刺骨的凉瞬间激得脊椎一缩,而身下积雪蓬松微潮,带着地底深处透上来的、若有似无的土腥气。

这一倒,看着像是体力不支,实则有说道。

身子侧卧,蜷起双腿,背脊弓成一道弧,恰好挡住了主风口,而身前的雪窝子被这一压,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内陷;风顺着他的脊背滑过去,在那个内陷里打了个转,那股子凌厉的劲儿卸了个干净,反倒成了一股慢悠悠的回旋气流,拂过面颊时竟有了微温,像一只疲惫的手轻轻抚过。

他躺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歇够了,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雪粒簌簌滚落,露出底下芦花絮里渗出的、一点将熄未熄的暖意,转身进了风雪深处。

半个时辰后,那几个快绝望的汉子摸索到了这处雪窝。

领头的那个一脚踩进去,惊奇地发现这里头的风竟然是暖的,是个天然的避风港——风声骤弱,耳畔只剩自己粗重的喘息与血液冲撞太阳穴的搏动。

他试着把最后一小撮干苔藓扔进去,火镰一擦,“腾”地一下,火苗子稳稳当当窜了起来,橘红火光舔舐着冻僵的手指,暖意顺着指尖直烧到心口。

这帮人靠着这处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形雪窝”熬过了最要命的一晚。

后来他们活着回去,把这事儿吹成了神迹,还在《北行图志》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取名“天启卧痕”,说是极地神灵睡觉压出来的福地。

很多年后,这成了北地探险者的保命绝活——遇风不躲,先造“卧痕”。

当然,这是后话。

风卷着雪沫,在无人踏足的荒原上写下年轮。

十年,或二十年,谁还记得那夜的火光?

南边的风就没这么凛冽,带着股潮湿的土腥气,混着新翻泥土与腐叶发酵的微酸,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林墨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停下的。

她咳得厉害,每走一步,喉咙里都像含着把沙子,粗粝刮擦着气管,咳出的痰里泛着铁锈色的暗红。

村头的药庐里很热闹。

一个赤脚郎中正指挥着两个徒弟煎药,用的法子眼熟得很——几口大锅按着五行方位摆开,药气互相熏蒸;陶锅底火苗噼啪轻爆,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的甘苦、黄芩的焦涩、艾绒的辛烈,在低矮的屋梁下盘旋碰撞,熏得人眼皮发烫、额角沁汗。

那是当年的“梦授药阵”。

林墨扶着枯树,树皮粗粝刮着手心,喘了口气,眼神在那个郎中身上转了一圈。

这方子变了。

当年的方子虽然猛,但伤肝,如今这药阵里多了几味甘草和茯苓引路,把那股子燥气给压下去了六成,药效反倒更透彻——药气不再灼喉,而是温润如春水,缓缓渗入四肢百骸。

看来这十几年,这村里的几代人没少在这上面琢磨。

她本来想进去讨碗水喝,脚尖都迈出去了,又缩了回来。

她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进去了也是吓人——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渗血,映着药庐窗纸透出的昏黄光晕,像一尊被风雨蚀刻多年的陶俑。

林墨从怀里摸出一本皱巴巴的札记,纸页脆硬如秋叶,边角卷曲发黑,那是她这些年游历积攒下来的一些还没来得及验证的残方。

她把札记随手塞在药庐外那个用来压咸菜缸的石凳底下,石面沁着凉意,苔痕滑腻;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半年后,那赤脚郎中搬咸菜缸时发现了这本没皮的书,照着上面的一味“以毒攻毒”的偏方,治好了隔壁村那怪病。

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最后在《乡疗杂录》补遗里写了一笔:异法通变,许是天赐。

后山的野草长得疯,盖住了那座连碑都没有的新坟。

只有几株林墨生前最常用的止血草,在坟头上开得正好,细茎托着鹅黄小花,在穿谷而过的风里微微摇曳,散发出微苦的清香。

阿阮踏上这片山坡时,脚步很轻。

风吹过河谷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清脆的铃声——不是单音,是七枚陶铃在不同风速下共振的叠音,清越中带着微颤,像露珠滚过蛛网。

阿阮站在山梁上,看着

老先生手里拿着一串特制的陶铃,那是按着二十四节气的风向烧制的,风大风小,声音都不一样;铃舌是青玉磨的,风过时发出的嗡鸣能震得人耳膜微麻。

“听仔细了!”老先生敲了一下那个最闷的铃铛,“这声儿发沉,那是湿气重了,今晚必有大雨,回家收衣服去!”

这课叫“节律识天”。

阿阮听了一会儿,笑了。

这比她当年教的那些深奥的大道理实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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