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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血溅学府与胡氏逻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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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深知此言逆耳,然实情如此:镇压黄巾死伤数十万百姓,诸君不反;士族豪强鱼肉乡里,诸君不反;独独罗马商队伤及数名学子,诸君便群情激愤。

诸君所怒者,非暴力本身,乃暴力施加于‘学子’此一特殊身份耳。若伤者乃贩夫走卒、佃农工匠,诸君可会如今日般慷慨激昂?怕是不会的。因在诸君心中,人命本有贵贱,愤怒亦分等级……”

文章在士林掀起轩然大波。

支持者赞其“冷静清醒,直指伪善”;反对者骂其“颠倒黑白,奴颜婢膝”。而更多中间派则陷入困惑——胡适之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可心里总觉哪里不对。

龙骧谷,周铄读到这篇文章时,正是深夜。

油灯下,那张从邺城秘密传来的《清流报》剪报摊在案上,胡适之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周铄读得很慢,读完一遍,又读一遍。然后他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老师?”守在门外的学生听见动静,轻声询问。

周铄没有回答。他抓起笔,铺开纸,墨汁溅出砚台也浑然不觉。笔尖落下时,手却在颤抖——不是恐惧,是愤怒到极致的战栗。

他写下一个标题:《何谓“选择性正义”?——驳胡适之〈哀伤与理性〉之诡辩》。

“胡适之先生问:黄巾之乱死伤数十万,你们不反;今日罗马伤及学子,你们才反,此乃‘选择性正义’。

好问题。那便容我反问:

黄巾因何而起?因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张角振臂一呼,饿殍景从。彼时镇压黄巾者谁?汉室官军也。彼时制造饥荒者谁?豪强地主也。此乃阶级之内斗,是我华夏肌体内部痈疽溃烂之痛。

今日罗马因何伤人?因商队强横,视我百姓如草芥,伤我学子如刈麦。施暴者谁?外邦武装商贾也。此乃民族之压迫,是异族铁蹄践踏我文明尊严之辱!

胡适之先生将这两件事相提并论,犹如将家中兄弟阋墙与门外强盗破门等同视之。其用心何在?不过是要用‘你们也曾作恶’的伪逻辑,来为今日之外敌开脱!

更毒辣处在于,他将‘镇压黄巾’之罪,巧妙地偷换成‘我们所有人’之罪。仿佛每一个读过书、识过字的华夏人,手上都沾着黄巾的血。于是,我们便‘不干净’了,便‘没有资格’指责外人了。

此乃诛心之术!

他要我们因历史上的内部苦难而自缚手脚,因先人的罪孽而永世低头。于是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既然我们自己都不干净,又有何面目指责罗马人?

可我要问:黄巾死者何辜?他们是被逼上梁山的农民!镇压黄巾者何罪?是腐朽的汉室与豪强!这与今日洛阳学生何干?与今日每一个不愿做奴隶的华夏子孙何干?!

胡适之先生,您用封建军阀之恶,为帝国主义挡枪。用历史的血污,涂抹今日的伤口。此非理性,此乃背叛;此非清醒,此乃催眠!

真正的爱国者,既铭记内部苦难之根源在剥削制度,亦明辨外部压迫之本质在民族征服。我们会为黄巾冤魂而革新内政,亦会为洛阳学子而抵御外侮——这本就是一体两面之事,何来‘选择性’之说?

除非,有人本就希望我们忘记其中一面……”

周铄写到这里,掷笔于案。

窗外传来鸡鸣,天快亮了。他吹干墨迹,将文章小心折好,唤来交通员:“速送《赤火评论》编辑部,加急刊印。标题就用——《胡适之的挡枪术:如何用封建之血,洗帝国之罪》。”

油灯渐熄,晨光渗入窗棂。

在龙骧谷的印刷工坊里,新的思想弹药正在装填。而在邺城的沙龙中,胡适之正端起又一杯葡萄酒,对友人微笑道:“真理总是不受欢迎的,尤其当它戳破幻觉的时候。”

两个世界,两种真理,在这破碎的时代里猛烈碰撞。

而洛阳太学院的医舍内,昏迷三日的郑淳刚刚苏醒。他失去的右臂处裹着厚厚麻布,但左手仍紧紧攥着那卷被血浸透的麻纸——上面“颍川血案”四字,已与他的血融为一体。

他的老师坐在床边,老泪纵横:“淳儿,何苦如此……”

郑淳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清晰:“老师……学生读《孟子》……读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今日方知……此言非虚……”

窗外,桐树新芽沾着晨露。

春天来了,而血的气息,才刚刚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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