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兽语者的低语（2 / 2）

“项将军！守住本心！”张良急声喝道，手中的《治愈者手记》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的清辉，笼罩住项羽。

项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双目赤红，与那股入侵的意志激烈对抗着。

「你……秩序的构建者……」那意识转向萧何，「计算……掌控……多么疲惫……拥抱无序吧……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萧何脸色煞白，玉算盘几乎脱手，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去想物资的分配，去想队伍的秩序，用残存的理性对抗着将一切归零的诱惑。

「还有你……洞察人心的眼睛……」意识锁定了张良，「你看到了吗？恐惧……猜忌……自私……这才是生命的本质……你所谓的安抚……何其虚伪……」

张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感受到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共情能力，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低声道：“我见其恶，亦信其善。”

「至于你……命运的变数……」那意识似乎对刘邦也产生了兴趣，但刘邦怀中的金属碎片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光芒，将那意识的探知逼退。刘邦踉跄后退，脸色惊疑不定，啐了一口：“妈的，连怪物都挑软柿子捏？”

最终，那庞大冰冷的意识，如同最终的王牌，重重地压向了始终沉默的嬴政。

「而你……承载着‘印’的君王……」沙之轮廓仿佛“看”向了嬴政右臂的晶化裂纹，「你感受到了吗？你我……本是同源……」

「你追求的统一……你建立的秩序……最终带来了什么？背叛？消亡？」

「看看你的手臂……那是混沌对你的认可……是更强大力量的馈赠！」

「加入我们……重塑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属于混沌的……永恒帝国！」

「何必庇护这些终将腐朽的生灵？成为……我们的……王！」

就在那充满诱惑与压迫的话语冲击嬴政意志的瞬间，刘邦怀中的金属碎片再次不受控制地灼热、震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磬般的鸣响！这声音并不宏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混沌的低语，带着一种清澈的、坚定的、与混沌截然相反的意念，如同一根针刺入了嬴政几乎要被蛊惑的心灵！

同时，阿禾怀中那株早已枯萎的草药，根茎处竟顽强地冒出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嫩绿！这微弱的生机，在这片被死亡与混沌笼罩的荒漠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嬴政缓缓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瞳孔中，所有的迷茫、挣扎、乃至一瞬间被勾起的对绝对力量的渴望，都被彻底焚尽，只剩下如同亘古冰川般的坚定与威严。

他拔出轩辕剑，剑尖直指那沙之轮廓，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被恐惧笼罩的心灵深处，也斩断了那无尽的诱惑：

“朕统御的，是活生生的子民，不是冰冷的傀儡。”

他右臂的晶化裂纹光芒内敛，不再受其蛊惑，反而隐隐散发出一种镇压与掌控的气息。

“朕建立的秩序，或许不完美，但那是‘人’的秩序。”

他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在恐惧中挣扎，却依旧选择追随他的人们，扫过奋力对抗心魔的项羽、萧何、张良，扫过脸色苍白的刘邦……

“尔等混沌，只知吞噬与毁灭，”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蔑视与决绝，

“也配与朕……谈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