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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午后的阳光与未解的棋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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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午后,冬日的阳光难得地展现出它慷慨而温柔的一面。它不再是清晨那种清冷寡淡的色调,也不再是正午时分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白光,而是变成了一种醇厚的、带着蜂蜜般质感的金橙色。这阳光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家,以天空为画布,以光线为画笔,轻柔地、毫不吝啬地透过文学社办公室那几扇朝南的、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均匀地泼洒进来。

光柱斜斜地切入室内,照亮了空气中缓慢飞舞的、如同精灵般的细小尘埃。光线落在那张暗红色的旧沙发上,将绒面的每一道纹理都照得温暖而清晰;它爬上靠墙的书架,让那些厚重书脊上的烫金书名泛起柔和的光泽;它最后流淌到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投下窗格清晰分明的影子,随着窗外微风吹拂树梢,那些影子也随之微微晃动,如同水波荡漾,在地面上绘制出一幅动态而静谧的、迷人的光影水墨画。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属于午后的、慵懒而安宁的气息。纸张和油墨的味道被阳光一晒,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整个办公室沉浸在一种被时光精心过滤过的宁静之中,只有远处操场隐约传来的哨声和嬉笑声,如同遥远的海浪,更衬得此处的静谧。

夏语因为提前约了文学社的指导老师杨霄雨,所以在食堂匆匆用过午饭后,便径直来到了这里。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午后的阳光瞬间拥抱了他。看着眼前这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每样物品都归置得井井有条的办公室——这显然是细心的社员或值日干部提前整理过的——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个满意而欣慰的弧度。

他没有坐到平时开会的主位上,而是选择了会客区那张看起来更舒适的沙发。他安静地坐下,背脊挺直但不过分僵硬,目光平静地望向门口,像一位等待重要客人来访的主人,又像一位在静谧中梳理思绪的沉思者。阳光恰好落在他半边侧脸上,为他年轻而轮廓分明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连他额前那些不听话的碎发,都在光线下变得毛茸茸的,显得格外柔和。

时间在阳光的移动中悄然流逝。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平息下来,校园午休的喧嚣也慢慢沉淀。就在这万籁渐寂的时刻——

“吱呀——”

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几乎在门轴发出第一声轻响的瞬间,夏语便如同条件反射般,迅速而利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对师长自然而然的恭敬,目光也随之投向门口,清澈而专注。

杨霄雨老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得体而舒适,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素雅的衬衫,下身搭配着深色的长裙,气质温婉而知性。她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感到亲切的淡淡笑意,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教案的浅色帆布包。

“霄雨姐,中午好!”夏语脸上立刻绽放出真诚而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他没有用“杨老师”这个更正式的称呼,而是用了对方默许的、更显亲近的“姐”字,既表达了尊敬,也拉近了距离。

杨霄雨看到夏语,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目光里带着对这位得力弟子的欣赏,温和地回应道:“中午好啊,夏语!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夏语一边侧身引着杨霄雨往里走,一边语气诚恳地表示歉意,“大中午的,耽误您休息时间,特意让您跑一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杨霄雨随着夏语来到会客区的沙发前,优雅地坐下,将帆布包放在身侧,笑着摆了摆手:“不要紧,别总这么客气。反正我今天中午本来也没计划回家,打算留在办公室批改一下上周的作文。”她的语气很随意,透着一种师长对学生的体贴,“刚好你约我聊聊,我吃过午饭就直接过来了。先跟你把事儿说了,等会儿再回去改作业也不迟。”

夏语闻言,连忙走到办公室角落那个小冰箱旁——那是社团用经费添置的,用来存放一些活动用的饮料。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瓶自己中午特意带来的、还未开封的矿泉水,走回沙发边,将其中一瓶轻轻放在杨霄雨面前的茶几上。

“霄雨姐,您是想喝点水,还是想喝点茶?我这里也有茶叶,可以马上给您泡。”夏语细心地问道。冰箱里其实只有水和少数几罐饮料,茶叶是他放在自己柜子里的私人物品。

杨霄雨看了看面前那瓶晶莹剔透的矿泉水,又抬头看了看夏语认真周到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不用麻烦了,就喝这个矿泉水挺好,方便。”她拧开瓶盖,浅浅地喝了一口。

夏语这才在杨霄雨对面的沙发上恭敬地坐下,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虽然姿态放松,但眼神里依旧保持着晚辈对师长的尊重。他再次表达了自己的不好意思:“真没想到,我说我自己去您办公室找您就行,您却说您过来这边。真的让我很过意不去。”

杨霄雨将水瓶放回茶几,身体微微后靠,放松了坐姿,目光温和地看着夏语,直接切入正题:“好了夏语,别老是谢来谢去的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咱们就像朋友一样聊聊。说说看,今天特意约我过来,是想跟我聊些什么?是社团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夏语知道杨霄雨性格爽利,不喜欢太多无谓的客套。他收敛了脸上的歉意,表情变得认真而专注。他在脑子里快速地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又过了一遍,然后清晰地说道:

“是这样子的,霄雨姐。”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昨天晚上,我跟我们文学社这一届的所有社委干部,开了一个比较正式的会议。”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杨霄雨的反应,见她只是认真倾听,便继续道:“在会上,我们明确了学期末需要抓紧完成的几项主要工作,也初步讨论了下学期的一些活动构想。其中……”他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我们再次重点讨论到了,之前我向您汇报过的,关于向学校申请使用多媒体教室,定期为社员、也为全校有兴趣的同学播放一些经典文学改编电影的那个计划。”

他的目光带着探询,看向杨霄雨:“不知道霄雨姐您这边……后来有没有再跟学校相关的领导提起过,或者探听过学校层面对于这件事……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看法?”他问得很委婉,但核心意思明确——申请有进展吗?

杨霄雨听着夏语条理清晰的叙述,脸上那温和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回忆了片刻,然后带着些许歉然地看着夏语,坦诚地说道:

“真不好意思,夏语。”她的声音依旧柔和,但话语的内容却让夏语的心微微往下一沉,“关于这个申请多媒体教室播放电影的事情……我这边,暂时还没有能够说服学校的相关领导。”

尽管对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事情绝不会一帆风顺,但亲耳从指导老师口中听到这个确切的、否定的消息时,一股细微却真实的失望感,还是如同初冬的寒气,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夏语的心扉。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微微绷紧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绪。

“不,霄雨姐,这怎么能怪您呢。”夏语连忙说道,语气真诚,不想让老师感到压力,“您能帮我们去争取,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而执着,“您能跟我说说,学校领导具体是怎么回应的吗?主要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同意我们这么做呢?是觉得这个活动不合适?还是有其他方面的顾虑?”

他需要知道症结所在,才能思考对策。

杨霄雨看着夏语眼中那并未因挫折而熄灭、反而更加坚定的光芒,心中暗自赞许。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也带着几分无奈。

“你之前交给我的那份初步方案,”她开始详细解释,“我自己仔细看完之后,确实也结合学校的一些实际情况,修改和补充了部分内容,让它在可行性和安全性上看起来更完善一些。这个修改的过程,我之前也跟你大致提过,对吧?”

夏语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杨霄雨继续说道:“按照程序,我首先去找了黄龙波书记。毕竟,文学社作为学生社团,直属的负责领导还是黄书记。我想先听听他的意见,看看他那边是否支持,或者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嗯,这是应该的流程。”夏语表示理解。

“黄书记看完修改后的方案,”杨霄雨回忆着当时的对话,“他的态度……总体上是支持的。”她先给出了一个积极的信号,但夏语的心并没有因此轻松多少,因为他知道“但是”往往在后面。

“他也确实提出了一些很实际的建议,比如在影片选择上要把好关,播放期间的秩序维持、安全预案要做好,不能影响其他班级的正常教学等等。”杨霄雨复述着黄书记的话,“这些都是很中肯的提醒。总的来看,他对这个能丰富校园文化生活的尝试,是持开放和鼓励态度的。”

夏语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阳光在他脚边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不过,”杨霄雨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正如你刚才猜想的,问题并不出在黄书记这一关。”她看着夏语,直接说出了关键,“后续了解到,综合楼那几个条件最好、也最适合我们开展这类活动的多媒体教室,它们的管理和调度权限,并不在一直比较支持社团活动的李明山副校长那里,而是归另外一位——江以宁副校长分管。”

“这个您之前提醒过我。”夏语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所以,真正的卡壳,是在江副校长这里?”

杨霄雨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点了点头:“是的。我去找了江副校长。”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我试图去找他。但很不巧,或者说……很奇怪,我去了几次,要么是他的办公室门锁着,要么是他的助理说他暂时不在学校。一直都没有见到他本人。”

夏语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这个习惯性的思考动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几分。“那……霄雨姐,您有没有侧面问过黄书记,或者其他人,为什么这位江副校长……这么难见到?”他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是这位副校长本身就事务繁忙,经常外出?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杨霄雨赞赏地看了夏语一眼,这个学生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点。她压低了些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不那么广为人知的信息:

“我问过黄书记。”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黄书记的说法是……这位江副校长,其实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就已经正式向学校提交了退休申请,办过相关手续了。”

“退休?”夏语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毛。

“是的。”杨霄雨点头,“但是,据说……是骆志辉校长那边,一直没有批准江副校长的离职申请。所以,这位副校长名义上还是在职的,但实际的情况嘛……就像你看到的,或者我遇到的,他人在学校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了。”

夏语心中的疑惑更甚:“还有这样的事?为什么校长不愿意让这位到龄的副校长正常退休呢?”这不合常理,“那既然不批准退休,这位副校长按理就应该继续履职啊?总不能占着位置却不承担相应的工作责任吧?”他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杨霄雨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不解:“这其中的具体原因和纠葛,我就没有在黄书记那里打听到了。黄书记也没有细说。”她将自己听到的一些零碎信息分享出来,“只知道这位江副校长的年纪,比我们骆校长还要稍长一些,在学校里资历很深,威望也很高。以前,他是出了名的勤勉,每天风雨无阻,最早到校最晚离校,校园里经常能看到他巡查的身影。”

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感慨:“但是自从他提出退休的想法之后,这种情况就变了。他出现在学校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减少。关于这个,老师们私下里也有一些猜测。”她顿了顿,列举道,“有人说是因为他身体状态大不如前,需要静养,不能像以前那样操劳了;也有人说,是有别的学校想高薪聘请他去当校长或者顾问,被我们骆校长知道了,出于某种考虑,所以故意卡着他的离职手续不放……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但都没有得到证实。”

夏语像听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校园故事一样,安静地听着杨霄雨的叙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对于这些涉及学校高层、真假难辨的传言,他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也深知自己这个学生的身份,不适合对此多做评论。他只是作为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将所有的信息默默记在心里。

杨霄雨说完,端起矿泉水又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然后,她看向夏语,目光变得认真而探询,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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