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这书上的血字,怎么自己会动?(1 / 2)
顾昭珩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微动。
她身上那种破土而出的坚韧,总能轻易地拨动他最深处的心弦。
他将昨夜的疲惫与心疼压下,声音沉稳如山:“好。你说怎么查,我便怎么陪你查。”
苏晚棠回眸,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查案嘛,自然要名正言顺。定王殿下,我想去北岭书院的藏书阁……补习一下经义,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她眨了眨眼,那副故作乖巧的模样,让顾昭珩几乎失笑。
他哪会不知她的小心思,这丫头分明是盯上了藏书阁里那些不见天日的老卷宗。
“好说。”顾昭珩颔首,眼底的宠溺一闪而逝,“本王这就进宫,为你求一道‘特许阅典’的手谕。”
有定王出马,效率自然是雷厉风行。
不过半日,一道盖着玉玺的皇令便送到了书院山长手中。
山长诚惶诚恐,亲自将二人迎入平日里戒备森严的藏书阁。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花窗,在空气中投下无数浮动的光尘。
阁楼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与墨香混合的味道,沉静而压抑。
负责看守藏书阁的张老夫子年逾古稀,佝偻着背,颤巍巍地从最里层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名册。
那名册的封面已呈深褐色,边角磨损得厉害。
“王爷,苏姑娘,这……这便是《北岭历届学子名录》了。”张老夫子的眼神躲躲闪闪,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敬畏与恐惧,“此册……已经很多年没人动过了,灰尘大,姑娘小心翻阅。”
顾昭珩不动声色地瞥了老夫子一眼,那细微的恐惧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苏晚棠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刚刚触碰到书脊的刹那,腕间那枚由母亲血脉之力凝结的护魂纹,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刺痛。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感觉……是怨气!而且是沉淀了极深、极久的死怨之气!
她佯装无事地接过名录,指腹轻轻摩挲着封面。
目光落在书页边缘,那一片片不规则的泛黄痕迹中,竟隐藏着一丝丝蛛网般蔓延开来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
这血渍与纸张的颜色融为一体,若非她对血气格外敏感,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沉重的首页。
一股更浓重的霉味与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名录上用工整的馆阁体,记录着一届又一届学子的姓名、籍贯与入学年月。
她的目光一页页扫过,心跳却越来越快。
终于,在翻到“甲寅年”入学的那一页时,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只见其中一行墨字“林知远,北岭人士”的下方,原本平整的纸面上,竟缓缓浮现出一道极其模糊的血色划痕。
那血痕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她眼前缓缓蠕动、汇聚,挣扎着拼凑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救我。
苏晚棠的呼吸瞬间一窒!
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老夫子,对方正低着头,紧张地搓着手,并未注意这边。
她立刻垂下眼帘,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右手飞快地在左手掌心画下一道繁复的符文。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咬破右手中指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珠点在符文中央。
“引魂契,启!”
卦门秘术,“命格追溯·初阶”!
刹那间,她眼前的世界轰然褪色,唯有那两个血字绽放出妖异的红光。
红光扭曲着,将她整个人卷入一片冰冷刺骨的幻象之中!
这是一个幽暗、狭窄的石室,四壁皆是冰冷的青砖,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土腥味。
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学子正绝望地蜷缩在角落,他的指甲已经完全翻起,血肉模糊,却依旧疯了般地用手指在砖缝中抠挖、刻画着什么。
“门……门后有光……”学子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错乱,“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夫子……他们在吃声音……他们在吃我们的声音……”
他的眼神涣散,口中不断喃喃着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语,仿佛神智已经崩溃。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苏晚棠猛地回过神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再低头看去,书页上哪里还有什么血字,平滑如初,只余下一缕几乎无法闻见的淡淡腥气,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咳咳。”
身旁传来顾昭珩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他看似在提醒她注意仪态,实则是在用眼神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