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道基初固与界域壁垒（1 / 2）

太虚剑舟内，时间在精纯灵气与剑意道韵的滋养下，仿佛失去了流速的概念。云芷盘坐于剑意古树下，周身气息沉凝，不复之前的虚浮与混乱。体内，被谢无妄以“无妄剑印”暂时封印的部分异种力量，如同沉入深潭的顽石，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兴风作浪，干扰道基运转。

剩余的、被认可融合的力量，则在谢无妄的引导与“无妄剑元”的冲刷下，与混沌道基初步交融。星辰之力化作滋养道域的点点星辉；守护法则的厚重感沉淀于道基底部，令其更加稳固；“指引之石”与“星轨罗盘”的法则烙印，虽因部分核心被封印而略显黯淡，却也与混沌道域的空间、导航特性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变得更加驯服。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的混沌道域本身。原本如同灰色雾气般不断翻腾演化的道域，此刻雾气变得凝实、沉静了许多，运转间少了几分狂暴的“演”，多了几分有序的“化”。道域的边界也隐隐向外扩展了一丝，更加稳固，能够容纳和转化的力量上限也提升了。

这是一种“质”的提升，虽然整体灵力总量因封印而暂时下降，但根基更加扎实，对未来修行的好处不言而喻。

不知过了多久，云芷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澈澄明，少了许多疲惫与焦虑，多了一份沉淀后的宁静。

她看向不远处负手立于寒潭边、仿佛与整个剑舟空间融为一体的谢无妄，起身恭敬行礼：“多谢师尊。”

谢无妄转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根基初固，但封印之力不可长久依赖。待你神魂痊愈，境界稳固，需尽早解封炼化，否则恐成桎梏。”

“弟子明白。”云芷点头。封印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强大，在于掌控。

“感觉如何？”谢无妄问道，语气平淡，却并非敷衍。

“神魂割裂之痛大为缓解，道基稳固，灵力运转顺畅许多。”云芷如实道，“只是……被封印的部分，感应变得极其微弱，尤其是与‘指引之石’、‘星轨罗盘’相关的深层空间感知，以及部分星辰碎片的共鸣。”

“正常。封印隔绝了它们对你道基的主动影响，自然也削弱了你对它们的精细感应和调用。”谢无妄道，“于你现阶段，利大于弊。”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那些域外遭遇、所得信息，涉及上古秘辛与未知强敌，暂且封存于心，莫要轻示于人，亦无需急于求索答案。待你修为足够，真相自会浮现。”

这是告诫她不要被那些信息搅乱心神，当前以提升自身为要。

云芷应下。她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尤其是关于“星炬同盟”与“源初意志”的悖论），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师尊，我们这是……回天衍宗吗？”云芷问道。她感应到剑舟正在高速移动，方向似乎是朝着修真界。

“嗯。”谢无妄应了一声，目光投向剑舟外那光怪陆离、不断向后飞掠的虚空景象，“不过，在此之前，需穿越‘界域壁垒’。”

“界域壁垒？”云芷疑惑。她知道不同世界、星域之间存在天然或人为的空间屏障，但谢无妄特意提及，显然此处的“界域壁垒”非同一般。

“你此前所在的‘深层虚空’，包括星辰遗族隐舟、乱流回廊、永夜深渊等地，虽也属本宇宙，却已远离‘泛修真文明辐射区’，空间法则、能量属性、乃至天道影响，都与我们所处的‘修真界’核心区域有显着差异。”谢无妄解释道，“‘界域壁垒’便是分隔这两片广袤区域的、由紊乱时空、狂暴能量、以及某些上古残留法则共同构成的‘缓冲区’或‘隔离带’。寻常手段，极难穿越。”

原来如此。难怪星辰遗族、蚀影会这些势力，在修真界鲜有耳闻，原来大家根本不在一个“活动区”。

“那师尊您……”云芷看向谢无妄。他能如此轻松地带自己返回，显然有特殊手段。

谢无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为何修真界诸多大能，即便修为通天，也罕有深入你之前所去的那片‘深层虚空’？”

云芷摇头。

“原因有三。”谢无妄伸出三根手指，“其一，环境恶劣，资源未知，风险与收益难成正比；其二，‘界域壁垒’阻隔，往返不便；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目光微凝，“那片虚空，受‘周天星斗’大阵崩坏后的残留法则影响极深，更疑似有‘噬星之暗’等上古邪物力量渗透，与我等所修‘天道’隐隐相斥，久留其中，于道心、于修为，皆有妨害。”

他看向云芷：“你身负混沌道基，包容性强，兼有星辰遗族秘法庇护，方能短时间内适应无碍。但若长期滞留，难保不被其混乱法则侵染。这也是我急于带你返回的原因之一。”

云芷恍然。难怪她在永夜深渊时感到那般压抑，不仅是寂灭法则，更有那种与自身所修之道格格不入的“排斥感”。

“穿越‘界域壁垒’，需寻其‘薄弱点’或‘规律性缺口’。我闭关时，曾感应到一处相对稳定的‘裂隙’，可容通行。”谢无妄说着，抬手虚划，剑舟前方顿时投射出一片立体的星图虚影。星图中心，标识着剑舟当前的位置，而在前方极远处，一片模糊扭曲的暗红色区域被特别标注出来，其中有一个细微的、如同眼睛般的淡金色光点缓缓闪烁。

“便是此处。”谢无妄指向那金色光点，“约需三日行程。”

云芷看着那暗红色区域，即便只是星图投影，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混乱与危险气息。“界域壁垒”果然名不虚传。

“穿越时，或有动荡，你与苏清月需固守心神，莫要被壁垒中残存的混乱意念侵扰。”谢无妄叮嘱道。

“是。”云芷看向依旧在古树旁沉睡调息的苏清月，她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药灵气息也在缓慢恢复。

接下来的三日，剑舟在谢无妄操控下，以恒定而玄妙的速度朝着“裂隙”坐标航行。途中，云芷一边巩固梳理后的道基，一边尝试适应力量被部分封印后的状态，同时也不断消化着此行域外的种种经历与信息。

谢无妄大部分时间都在寒潭边静坐，仿佛与剑舟融为一体，只有偶尔会望向某个方向，眼中剑意流转，似在推演或戒备着什么。

第三日，剑舟前方，那暗红色的“界域壁垒”区域，已然如同横亘在虚空中的无边幕布，充斥了整个视野。靠近了看，那并非单纯的暗红，而是无数种混乱能量、破碎法则、时空乱流交织成的、不断翻滚咆哮的彩色混沌！其中隐约可见巨大的空间裂缝开合，有漆黑的虚空风暴肆虐，更有一些难以名状、仿佛由纯粹恶意凝聚成的阴影在其中游弋。

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心神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