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断魂燃锋(1 / 2)
陆云许翻身上马时,玄甲边缘蹭过马腹的鬃毛,发出细碎的“沙沙”响。
弑师枪斜背在身后,枪穗上的黑丝扫过手背,带着枪杆残留的夜露凉意,唯有枪尖凝着一点寒光,像极了岳沉舟留在枪魂里的决绝。
他抬手将护魂玉塞进衣襟,暖玉贴着心口,刚好压住九色金丹微微震颤的力道——
那是枪魂与灵力共鸣的悸动。
玄甲被灵力浸得泛出七彩微光,光纹顺着甲片的纹路流淌,在马首的银饰上折射出细碎的星点。
“出发!”
这两个字从齿间蹦出时,带着丹田灵力的共振,像块巨石砸进夜色。
三千将士翻身上马的动作整齐划一,玄铁马镫叩击马腹的“哐当”声连成一片,马蹄踏碎夜露,溅起的水珠“噼啪”打在草叶上,瞬间被疾驰的风甩在身后。
他们像一股黑色洪流,甲胄的冷光与夜色融在一起,只有偶尔闪过的兵刃寒光,证明这是奔赴死战的铁血之师。
身后北凉营垒的灯火越来越远,化作天边的星子;
身前断魂谷的黑影越来越近,像张开嘴的巨兽——
没人回头,连呼吸都沉得一致,仿佛早已将魂魄系在了少军主的枪尖上。
天刚蒙亮,断魂谷的晨雾浓得化不开,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眨一下眼就滚成水珠,“嗒”地砸在刀鞘上。
雾气贴着潮湿的岩壁,在碎石棱角上凝成霜花,山壁上的干枯荆棘勾住衣甲,拉出细碎的纤维,刺得皮肤发痒。
谷道窄得能听见对面山壁传来的风鸣,像无数冤魂在低泣,刮过脸颊时带着岩缝里的寒气,激得人牙关发紧。
陆云许伏在密林的老槐树上,枝叶遮得他连影子都没露。
身下的将士们屈膝跪地,身体贴紧冰冷的地面,粗布绑腿勒得小腿发木,指节攥得发白,掌心的汗混着晨露,把刀柄浸得滑溜溜的。
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兵,喉结不停滚,却死死咬着唇,把腰间的火油罐又绑紧了两圈——
那是他爹留下的陶罐,边缘还刻着个“保”字。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北凉的方向,少年立刻挺直脊背,眼神里的怯意被决绝压了下去。
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里狂跳,撞得甲片“咚咚”响,却没一人敢喘粗气,连风都像懂了似的,绕着他们的身形走。
“咚咚咚——”
马蹄声从谷口滚进来时,地都在颤。
联军先锋像条臃肿的长蛇,绵延着堵满谷道。
最前面的护国军士兵,甲片上全是锈迹,散发着铁腥味,有人缩着脖子,领口漏出破絮,脚步蹭着地走,像怕踩响地雷;
燕云军跟在后面,玄甲亮得晃眼,队列齐整些,却个个昂着头,鼻孔朝天地瞥着护国军,马铁蹄踏得重,溅起的碎石砸在护国军脚背上,也没人敢哼一声。
队列末尾的妖兽更吓人,十余头巨熊迈着步子,爪子上还沾着没啃干净的兽骨,每一步都让地面陷下去半寸;
毒蝎贴着地面爬,尾刺翘得老高,发出“沙沙”的响,毒汁滴在石头上,“嗤”地冒出白烟。
牛志鹏骑在枣红马上,马鬃油亮,打着漂亮的结。
他手里的长柄大刀泛着暗红光泽——
那是常年饮血浸出的颜色,满脸横肉随着马的颠簸晃悠,唾沫星子喷在马鬃上:
“娘的,一个破山谷也敢挡路?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午时前踏平落雁坡,老子要在北凉营里喝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