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卡兹戴尔的日常（1 / 2）

自裂谷那一剑后，云凌与特雷西斯之间，除了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近乎“传道者”与“求索者”的羁绊。

训练并未频繁进行，但每一次，都让云凌对力量的理解颠覆一次。

一次训练间隙，两人立于总部高台，俯瞰着下方忙碌而充满肃杀之气的卡兹戴尔。

“你似乎，并不完全认同我的道路。”

特雷西斯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并非质问，更像是一种陈述。

他的眼眸并未看云凌，而是望着远方那片属于萨卡兹的、贫瘠却坚韧的土地。

云凌握紧了手中那柄训练用的普通长剑，沉默片刻，坦诚道：

“大人，您的剑，是为了斩开前路，为了萨卡兹的生存与尊严。我理解，也敬佩。但我的剑……或许更想守护一些具体的东西。”

他想起了乌萨斯雪原上那些信赖他的面孔，想起了整合运动“为人民而战”的誓言，这些与特雷西斯纯粹的、为种族存续不惜一切的铁血理念，存在微妙的分歧。

特雷西斯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

“守护具体，往往意味着更大的牺牲与更深的痛苦。当你要在‘具体’与‘整体’之间抉择时，你的剑，还能如此坚定吗？”

“我不知道，大人。”

云凌回答得同样坦诚，

“但我必须去尝试找到那个答案。”

特雷西斯没有再说什么。但自那以后，云凌能感觉到，这位萨卡兹魔王双子之一在指导他时，偶尔会加入一些关于“抉择”与“代价”的隐喻，仿佛在无声地引导他思考，又像是在观察他最终会走向何方。一种若有若无的、超越单纯利用的关系，在剑锋交错与信念碰撞中，悄然拉近。

…………

一日，云凌奉命前往指挥部提交报告。在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转角，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萨卡兹男性，穿着普通的士兵制服，气质温和，甚至有些不起眼。

但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云凌感到一股极其细微、却冰冷诡异的窥探感扫过全身，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看透。

他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那名萨卡兹士兵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眼睛深处，却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如同液态金属般流动的好奇光泽。

“你就是‘疾风’？”

士兵开口，声音与他平凡的外表一样，没有任何特点，但话语中的兴趣却毫不掩饰，

“很有趣……你的‘形态’，非常稳定，却又……充满了矛盾。像是一杯被强行混合，却未曾真正交融的水与油。”

云凌心中一凛，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变形者！军事委员会中最为神秘莫测的王庭之主之一！

“我只是个普通的战士。”

云凌压下心中的波澜，平静地回答。

“普通？”

变形者低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带着无数个声音的回响，

“不，一点也不普通。连特雷西斯和大君都对你另眼相看……我很好奇，你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他的身体轮廓在昏暗光线下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化作另一种形态。那纯粹是出于研究欲的、毫不掩饰的审视，让云凌感到极度不适。

“我还有军务在身，告辞。”

云凌不欲多言，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如同实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拐过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