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启与裁决（2 / 2）

就在这时，病房外隐约传来一阵并不算轻微、甚至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声，迅速由远及近。似乎不止一人。

云凌刚想集中精神感知一下，病房那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自动门就“嗤”一声滑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标志性的灰白色长发和那双瞬间瞪大、写满了复杂情绪的赤红眼眸——是w。她似乎想第一个冲进来，但到了门口又硬生生刹住了脚步，只是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睁着眼睛的云凌，嘴唇抿得紧紧的，双手无意识地攥成了拳，指节有些发白。

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些，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但那股子桀骜不驯的气息依旧，只是此刻被一种更汹涌难言的情绪所覆盖。

紧接着，w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拨开。赫德雷那张沉稳但此刻带着明显关切和疲惫的脸庞出现了。他看到云凌醒来，明显松了口气，对他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感激和如释重负。

伊内丝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赫德雷身侧，她的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云凌全身和周围的医疗设备，最后定格在云凌的脸上，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但比起平日的审视，此刻她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或许是认可，或许是一丝未消散的震撼。

小小的病房门口，瞬间被这三个气质迥异但都带着战场硝烟味的佣兵挤满了。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你……”

w的喉咙似乎有些干涩，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挤出一个音节。那些在脑海里翻滚的、混杂着烦躁、后怕、不解和某种尖锐痛楚的话语，此刻全都堵在了喉咙口。她最终只是生硬地、近乎恶狠狠地憋出一句：

“……命还真硬。”

只是那语气，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确认对方还活着的、别扭至极的庆幸。

赫德雷无奈地看了w一眼，上前半步，语气沉稳但真诚：

“‘疾风’……不，云凌先生。很高兴看到你醒来。凯尔希医生说你的伤势非常严重，能这么快恢复意识，是个奇迹。”

他顿了顿，

“我们……欠你一条命。不止一次。”

伊内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云凌缠满绷带的左臂和腰腹位置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男人的“硬度”和“不可理喻”的程度。

被三双眼睛这样近距离地盯着，尤其是w那双仿佛要把他烧出个洞来的赤瞳，云凌反而觉得有些……微妙的不自在。他轻轻吸了口气，牵动了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看来……我没死成。”

他看了一眼w，补充道：

“而且，好像还让你们……破费了探望时间？”

语气里带着一丝重伤初醒后特有的虚弱，以及一点点尝试缓和气氛的、近乎笨拙的调侃。

这句话让w的眉头猛地一跳，那股别扭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什么，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别开了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而就在这病房内气氛微妙、众人心思各异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以他们的层次还无法感知到——在云凌意识深处，那片属于系统空间的角落里，一套通体呈现暗金色与玄黑色交织、线条厚重而凌厉、仿佛沉睡着恒星之力的全覆式动力装甲，以及一柄剑身宽阔、铭刻着难以理解纹路的暗沉巨剑，正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在未来的某一刻，以他的“信念”为引，将它们从概念中唤醒，化为撕裂黑暗的“天启”与“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