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王善降金（2 / 2）

“休要狡辩！”陈淬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宋军阵中鼓声大作，步兵列着整齐的方阵，一步步向前推进，弓箭手在阵后弯弓搭箭，箭雨如蝗虫般飞向义军。义军将士纷纷举起兵刃格挡，却哪里挡得住这般密集的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王善挥舞镔铁大刀，劈开迎面射来的箭矢，怒喝一声，率军直冲宋军大阵。他的大刀劈砍之间势如雷霆，宋军士兵纷纷避让，竟无人能挡其锋。周虎紧随其后，鬼头刀上下翻飞，砍得宋军血肉横飞，硬生生在宋军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来得好！”岳飞见状，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如一道闪电般冲出，沥泉枪直指王善。枪尖带着呼啸的风声，快如流星，狠如毒蛇，正是岳飞成名的“岳家枪”绝技。

王善见枪势凶猛，不敢大意，急忙挥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王善只觉手臂发麻，大刀险些脱手。他心中暗惊，岳飞这小子年纪轻轻，枪法竟如此精湛！当下不敢怠慢，凝神应对，大刀舞动得密不透风，与岳飞的沥泉枪斗在一处。

两人马打盘旋，枪来刀往，转眼便是二十余合。岳飞的枪法灵动飘逸，如行云流水；王善的刀法刚猛霸道，大开大合，气势惊人。战场之上，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银枪与黑刀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看得两军将士皆是心惊胆战。岳飞心知王善非敌人，因此未下死手，因此竟打的有来有回。

“好枪法！”王善一声大喝，大刀猛地横扫，逼退岳飞半步，“岳飞，你也是条好汉，为何要助纣为虐，跟着杜充这奸贼残害抗金弟兄？”

岳飞眉头微皱，手中长枪不停，沉声道：“王将军，朝廷有令，我身为宋将，自当遵令行事。若你肯放下兵刃，归顺朝廷，我愿为你向杜大人求情，共图抗金大业。”

“归顺杜充？”王善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那奸贼恨不得将我们这些抗金义士斩尽杀绝，归顺他？不如让我死在金狗刀下！”说罢，大刀一沉，猛地劈向岳飞下三路。

岳飞急忙勒马闪避，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杜充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可君命难违，他身为宋军将领，只能服从命令。这些日子与王善交手，他深知王善是真心抗金，麾下义军也皆是忠勇之士，如今自相残杀，实在是得不偿失。

就在两人激战之时，陈淬突然率军从侧翼发起猛攻。义军本就兵力薄弱，腹背受敌之下，渐渐支撑不住。陈彪为了掩护王善，被宋军乱枪刺中，当场阵亡。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王善心中如刀绞一般，眼角都红了。

“撤！快撤！”王善无心再战，虚晃一刀，率军突围。岳飞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并未下令追击，只是默默望着远方，眼中满是惋惜。陈淬见状，怒道：“岳飞，为何不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岳飞叹了口气，道：“陈将军，王善虽为‘贼寇’，却也是抗金勇士。如今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何必赶尽杀绝？”

陈淬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下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岳飞望着满地的尸体，有义军的，也有宋军的，心中一片沉重。这些热血男儿，本应并肩作战，驱逐金兵，却死在了自相残杀的战场上，实在是可悲可叹。

此后数月，王善率部东流西窜，如同丧家之犬。从初春到盛夏，他们辗转于中原各地，躲避着陈淬和岳飞的追击。沿途的城池不敢进，村庄不敢久留，只能在荒山野岭中漂泊。粮草早已断绝，弟兄们只能挖野菜、吃树皮充饥，不少人因饥饿和疾病倒下，队伍从最初的三千余人，渐渐缩减到不足千人。

五月的中原，烈日炎炎，大地被晒得干裂。王善率部躲在一处山谷中，弟兄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少人光着脚，脚掌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王善坐在一棵老槐树下，望着眼前的残部，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愤。他拔出腰间的镔铁大刀，刀身映出他憔悴的面容，胡茬丛生，双眼布满血丝，早已没了往日的英气。

“大哥，宋军又追上来了！”周虎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满是绝望，“陈淬和岳飞的大军就在谷口，我们……我们无路可逃了！”

王善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大刀在烈日下闪着寒光。他环顾四周，弟兄们一个个都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与绝望。他想起自己揭竿而起的初心，想起那些战死的弟兄，想起被金兵蹂躏的百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可现实是如此残酷，杜充的步步紧逼，宋军的穷追不舍，让他早已走投无路。

“难道我王善一生抗金，最终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王善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悲愤与不甘，震得山谷回声阵阵。

就在这时，一名亲信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哥，金人那边派来了使者，说只要我们归顺，就许以高官厚禄，还会派大军助我们报仇雪恨，对付杜充和宋军。”

王善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