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灯重燃（2 / 2）

而是尝试着，去“沟通”它那冰冷的、代表着万物终结的寂灭本质。

他回忆起沙僧罪业黑火中那沉沦的痛苦，回忆起八戒贪婪内核那无边的空虚，回忆起孙悟空金箍之下那暴怒的挣扎，回忆起阿月守护佛光中那决绝的悲愿……

他将这些感受到的“痛苦”、“空虚”、“挣扎”与“悲愿”，如同燃料般，小心翼翼地投向那枚沉寂的混沌种子。

不是让它吞噬，而是……点燃！

以众生之悲苦，点燃寂灭之残焰！

嗡——！

混沌种子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却不再纯粹死寂的灰败光华，自张自在掌心流淌而出！

这光华，不再带着吞噬一切的霸道，而是化作了一盏……灯。

一盏外形古朴、甚至有些残破的，由灰败寂灭之意凝聚而成的心灯！

灯焰，并非温暖的橘黄，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透明的苍白。它没有温度，甚至散发着寒意，但它却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够映照万物本质的光芒。

这苍白的心灯光芒，并不耀眼，却温柔地拂过废墟上的每一个人。

光芒照在孙悟空身上，他头顶的金箍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那冰冷的束缚感依旧存在，但在那苍白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多了一丝……可以被“理解”的悲凉。他暴戾的眼神，在那光芒中，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一丝。

光芒照在沙僧身上，那在他体内蠕动的罪业黑火仿佛遇到了某种安抚，躁动稍稍平息。那无尽的沉沦痛苦，在灯光下，似乎不再那么绝对，有了一丝微弱的、可以被“承载”的可能。

光芒照在八戒身上，他那空洞的眼神中，倒映出那点苍白的灯火，那冰冷的、并非温暖的光，却奇异地驱散了一丝他心底最深处的寒意，仿佛告诉他，空虚，并非只有用贪婪去填塞这一条路。

就连悬浮在阿月眉心的那枚古佛舍利碎片，似乎也与这盏奇异的心灯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琉璃光华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张自在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维持这盏“心灯”的消耗，远超他的想象。这并非攻击，也非治愈，而是一种近乎本源层面的“映照”与“共鸣”，是以他自身的心神和与混沌种子的特殊联系为桥梁，强行点亮的一缕微光。

他看着眼前在灯光下似乎有所触动的同伴，用尽最后力气，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看……我们并非孤身行走于黑暗。”

“纵然此灯光芒微弱，寒意刺骨……”

“但至少，它能让我们……看清彼此的脸，也看清……自己脚下的路。”

话音落下，那盏灰败的心灯闪烁了几下，终于因他心力交瘁而缓缓熄灭。

张自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仿佛看到，孙悟空那只覆盖着暗金色毛发的手，似乎……下意识地向前伸了一下。

而那盏熄灭的心灯，似乎并未完全消失，一点苍白的余烬，悄然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底深处，等待着下一次，被更坚定的意志，重新点燃。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