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帝影传承（1 / 2）
龙帝祭坛之巅，混沌之气如沸水般翻涌，那道由无尽法则构成的龙帝虚影巍然屹立，其目光如同承载了万古星河，平静地注视着踏上顶端的龙五。没有言语，没有威压的刻意释放，但一种源自生命与灵魂本源的敬畏，依旧让龙五心神震荡，不由自主地想要躬身行礼。
然而，他胸膛的帝血在沸腾，混沌帝令在灼热震颤，一股不屈服、欲要与天比高的桀骜之意，自血脉深处涌起，支撑着他的脊梁，让他依旧挺直如松，目光坚定地回望那巨大的虚影。
那不是真正的龙帝，或许只是龙帝留下的一缕印记，或者是这祭坛核心力量凝聚的投影。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万灵臣服。
“后世帝血，龙五，拜见帝祖。”龙五压下心中的波澜，以龙族古礼，躬身一拜。这一拜，是对血脉源头的敬意，是对先辈披荆斩棘开辟前路的感激。
那巨大的龙帝虚影，目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言语，但龙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审视、探查的意念扫过自己全身，从血肉筋骨到经脉元婴，从混沌印记到帝血本源，甚至深入神魂，没有丝毫遗漏。
这股意念浩瀚而温和，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确认与……认可。
片刻之后，龙帝虚影缓缓抬起了龙爪，并非攻击，而是向着下方那翻滚的混沌池轻轻一点。
嗡——！
整个混沌池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星辰，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池中的混沌本源之气不再无序翻滚，而是开始急速旋转、凝聚，最终，在龙五面前，化作了一道仅有一人高、凝实无比、面容清晰可见的身影。
这道身影，并非之前那庞大威严的龙帝之形，而是一位身着朴素灰色长袍、黑发披散、面容普通却带着一种历经万劫而不磨的坚毅气质的中年男子。他双眼开阖间，并无慑人精光，只有一种看透世事沧桑的平静，以及沉淀在骨子里的、仿佛随手便可擎天撼地的无上力量感。
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力量”与“战斗”本身的化身，是褪去了一切繁华表象、回归本真的武道极致。
“后来者，”灰袍中年男子开口，声音平和，却仿佛蕴含着金铁交鸣之道音，直接响彻在龙五的神魂深处，“吾名，敖战。隐龙帝族，战帝一脉末裔。”
敖战！战帝一脉！
龙五心中剧震！在混沌帝令和《隐龙帝经》的传承碎片中，他知晓隐龙帝族内部亦有分支，而“战帝”一脉，乃是帝族中最为骁勇善战、以武证道的支脉，每一位战帝都是踏着尸山血海、于极致战斗中登临绝巅的恐怖存在！没想到，在这龙帝祭坛，遇到的并非龙帝主脉传承，而是战帝一脉的终极烙印！
“晚辈龙五，见过敖战前辈！”龙五再次行礼，态度更加恭敬。面对这样一位以战成帝的先辈，他心中充满了敬仰。
敖战虚影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龙五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汝之血脉，虽非纯正战帝血脉，却融混沌与帝血于一体，潜力无穷。更难得的是，汝之战斗意志，不屈不挠，暗合吾战帝一脉‘以战养战，愈战愈强’之精髓。先前唤醒四象战将，以智破力，临危不乱，不错。”
他口中的四象战将，显然就是下方那四位英灵守护者。
“前辈谬赞。”龙五谦逊道，心中却是一动，听出了敖战话中的深意。
“非是谬赞。”敖战虚影语气依旧平淡，“帝族陨落，非战之罪，乃时也，命也，亦……叛也。”提到“叛”字，他那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足以冻结星海的杀意，但瞬间便恢复如常。
“吾留此烙印于此，非为传承某种具体神通功法，那些，帝令与帝经碎片自会予你。”敖战继续道，“吾所留，乃是吾毕生战斗之‘意’，是吾于无尽血战中领悟的‘战魂’本源，是打破规则、超越极限的‘破界’之心！”
他凝视着龙五，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两柄开天辟地的战斧：“汝，可敢承接吾之‘战帝烙印’？此烙印，非是力量灌输，而是意志的碰撞，是战魂的淬炼！成功，汝之战力将发生质变，真正明悟自身战斗之道，未来方可承载帝族复兴之重任。失败……轻则神魂受损，道基动摇，重则……战意反噬，魂飞魄散！”
没有退路，没有犹豫。龙五迎着敖战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挺直脊梁，混沌色的眼眸中燃烧起炽热的火焰，那是渴望变强的火焰，是面对挑战绝不退缩的火焰！
“晚辈，求之不得！”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善！”
敖战虚影不再多言，他并指如剑，朝着龙五的眉心，遥遥一点！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没有光华，没有气势，但龙五却感觉整个神魂、整个意识，都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强行拽离了身体，投入了一个无边无际、只有战斗与毁灭的意念世界！
轰！
天旋地转！龙五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破碎的星空之中，脚下是漂浮的巨大星辰残骸，远方是不断湮灭又重生的星云。而在他面前，敖战的身影顶天立地，不再是那平和的中年模样，而是化身为一尊浑身燃烧着暗金色战焰、双眸如同两轮血色烈阳的战神！
“战！”
敖战神只般的化身发出一声震动寰宇的怒吼，直接一拳向龙五轰来！这一拳，蕴含了敖战毕生对力量的领悟，对战斗的理解，是纯粹到极致的“力”之规则体现！拳锋所过，空间层层叠叠地压缩、崩塌，仿佛整个宇宙的力量都凝聚在了这一拳之上！
龙五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在这毁天灭地的一拳面前，连思维都快要冻结。但他骨子里的不屈被彻底激发，帝血在咆哮，混沌在轰鸣！
“战！”
他也发出一声怒吼，不再去想什么招式，什么技巧，只是凭借本能，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意志、对“龙战于野”、“戮神指”、“帝血焚炎”的所有理解，融汇成一拳，悍然迎上！
这是意志与意志的碰撞！是战魂与战魂的交锋！
轰——！！！
意念的世界爆发出无声的轰鸣！龙五的拳意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敖战那蕴含无上战意的拳锋面前，瞬间支离破碎！他的“身体”在星空中炸开，剧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灵魂每一个角落！
但这并未结束。炸开的意识碎片迅速重组，龙五再次“复活”在原地，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虚幻了一些，精神传来阵阵虚弱感。
“太弱！你的战意，散而不凝！你的力量，浮而不实！再来！”敖战化身的怒吼如同惊雷，第二拳已然轰至！这一拳，不再是纯粹的力量，而是融入了无穷的变化，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冲杀，有无数神通在生灭！
龙五再次迎击，再次被轰碎，再次重组。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被轰碎，都伴随着极致的痛苦与战意的磨砺。但每一次重组，龙五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变得更加坚韧，对自身力量的认知更加深刻，那原本有些散乱的战斗意识，开始被强行锤炼、凝聚！
他开始在敖战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捕捉到一丝丝的轨迹，开始尝试将《隐龙帝经》中关于力量运用的精义融入自己的反击。他的拳，不再是无谓的硬撼，开始带上了一丝“潜龙勿用”的蓄势，一丝“见龙在田”的堂皇，一丝“龙跃于渊”的爆发，一丝“龙战于野”的狂霸，甚至开始尝试模仿那“戮神指”的破灭意境！
他将自己所学的一切，在这极限的意志战斗中，去芜存菁，融会贯通！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被轰碎又重组的循环，龙五的意识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但他的战意，却如同被千锤百炼的神铁，凝练到了极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当他再一次凝聚身形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和敖战一样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汹涌澎湃、足以撕裂苍穹的战意瀚海！
“有点样子了。”敖战化身终于停止了攻击，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但还不够！接我最后一式——‘战魂不灭，破界一击’！”
他周身暗金色战焰疯狂燃烧，整个意念世界的力量仿佛都被他抽取，凝聚于他的拳头之上！这一拳，已经超越了力量的范畴，那是战意的升华，是打破一切束缚、追求绝对自由的“破界”意志！
面对这最终、最强的一击，龙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也激发了他全部的潜力！他福至心灵，不再去模仿，不再去组合，而是将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帝血与混沌，尽数归于一点！
他回想起了敖战最初的那份平静，那份返璞归真。他想起了《隐龙帝经》的总纲——“隐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