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龙帝诅咒（1 / 2）
“后来的龙帝啊，你准备好……承接这最后的‘龙帝诅咒’了吗？”
苍老、平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磬，在这片刚刚恢复平静的核心之地悠悠回荡。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龙五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贯穿万古的沉重。
龙五浑身骤然绷紧，刚刚因净化自身诅咒而升起的些许轻松瞬间荡然无存！他瞳孔收缩，目光死死盯住那团绽放出九彩神光、其中浮现出古老龙形虚影的光源。
“龙帝诅咒？”龙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敖空留下的诅咒已被我炼化，这又是什么？”
那九彩神光中的龙形虚影缓缓游动，其形态比龙帝敖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仿佛是一切龙族的源头。它的目光深邃如宇宙，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落在龙五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敖空之咒，不过是疥癣之疾，是理念扭曲的毒果，是背叛的余毒。”古老龙影开口，声音平和却字字千钧，“而吾所言‘龙帝诅咒’，并非恶毒咒术，而是……宿命，是责任，是自初代龙帝起，便烙印在每一位真正龙帝传承者灵魂深处的……终极枷锁。”
龙五心神剧震。宿命？责任？终极枷锁？这与他理解中的“诅咒”截然不同！
“还请前辈明示！”龙五沉声道，他隐隐感觉到，这所谓的“龙帝诅咒”，恐怕关乎着比对抗寂灭之主更加深层、更加恐怖的真相。
古老龙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龙五的肉身，直视他灵魂最深处那经过淬炼的暗金帝血、龙帝之心碎片以及混沌龙玺的虚影。
“很好，帝血纯净，心志坚韧，更兼混沌认可，已初步具备了知晓真相与承载宿命的资格。”它缓缓道，“你可知，吾龙族，源于何处？又为何，要与那寂灭之主，进行那场几乎族灭的太古之战？”
龙五屏息凝神，他知道，最关键的秘密即将揭晓。
“宇宙之初，混沌未分，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称之为‘道’，亦可称之为‘源’。”古老龙影的声音带着追忆万古的缥缈，“源”之力，演化万物，滋养万灵，是生机，是创造，是秩序，是这煌煌宇宙得以存在、运行的根基。”
“然，有生必有灭，有光必有暗。在那‘源’之对立面，亦存在着一种终极的力量——‘墟’。”提到“墟”，古老龙影的声音明显凝重了数分，“‘墟’是终结，是归寂，是绝对的静止与虚无。它并非邪恶，而是宇宙法则不可或缺的一环，负责将走向衰亡的星辰、寂灭的灵魂、崩坏的法则……重新化归‘无’，以待新的轮回。”
龙五心中恍然，这与他在英灵试炼和往昔回响中感受到的寂灭之力本质相符，那确实是一种近乎法则本源的恐怖力量。
“原本，‘源’与‘墟’维持着一种动态的平衡，共同维系着宇宙的生灭轮回。”古老龙影继续道，“然而，不知自何时起，‘墟’之力中，诞生了一道拥有自我意识的恐怖意志——便是你所知的‘寂灭之主’！”
“它不再满足于执行宇宙法则的‘清理’工作，它产生了吞噬一切‘源’之力，让整个宇宙提前步入终极热寂，实现它所谓的‘永恒静默’的疯狂野心！它，从宇宙的‘清道夫’，变成了企图毁灭一切的‘癌细胞’！”
龙五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寂灭之主的真正面目和其恐怖的目标！它不是入侵者，它本就是宇宙的一部分，但它疯了！
“而吾龙族，”古老龙影的声音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的自豪与沉重，“便是秉承‘源’之意志而生的、最初的守护种族之一！吾族之祖龙，乃至初代龙帝，其力量核心，便是这宇宙最本源的‘生’之力量！吾等存在的意义，便是守护这方宇宙的生机，抵御‘墟’之力的过度侵蚀，维持那脆弱的平衡！”
“所以，太古龙战，并非简单的种族存亡之战，而是……‘源’与‘墟’、‘生’与‘灭’两种宇宙本源力量的正面冲突！是守护秩序与毁灭秩序的对决！”
真相如同惊雷，在龙五脑海中炸响！原来龙族的宿命，从诞生之初，便与对抗寂灭之主紧密相连！这份责任，沉重到足以压垮万古！
“那……这‘龙帝诅咒’……”龙五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所谓‘龙帝诅咒’，”古老龙影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便是初代龙帝，在洞悉这宿命之后，以无上神通，将这‘守护之源、对抗之墟’的终极责任与宿命，化作一道不可磨灭、不可摆脱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龙帝血脉的传承核心之中！”
“每一位真正觉醒、并选择承担这份责任的龙帝，都将自动承接这道‘诅咒’！它将赋予你调动部分‘源’之力的资格，让你能真正对抗寂灭之主，但同时也意味着——”
古老龙影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星辰的重量：
“第一，永恒的敌对！自此，你与寂灭之主及其麾下所有寂灭族，便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只要宇宙间还存在寂灭之主的意志，这份追杀与对抗便永无止境！直至一方彻底消亡！”
“第二，责任的枷锁！守护龙族，守护这方宇宙的生机，将成为你无法推卸、高于一切的本能！你的个人情感、私欲，在族群与宇宙存亡面前，都可能需要做出牺牲！”
“第三，也是最为残酷的一点……”古老龙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孤独！越是接近那终极的对抗，你便越是需要独自面对那足以侵蚀一切的寂灭意志！你的同伴、你的挚爱，都可能因为无法承受那份力量的余波或寂灭的蛊惑而离你而去，甚至……成为你的敌人！龙帝之路，注定是一条充满牺牲与孤独的荆棘之路！”
“这，便是‘龙帝诅咒’！是力量，是责任，更是伴随永恒的宿命与孤独！它并非由他人施加，而是每一位龙帝在明悟真相后，主动选择背负的……原罪！”
龙五彻底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恶毒的咒术，而是比任何咒术都更加沉重、更加残酷的真相与选择！
承接它，意味着他将正式踏入那源自宇宙本初的、最宏大也最危险的战场，背负起整个龙族乃至宇宙生机的未来，同时，也可能意味着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温情与陪伴。
不承接？且不说他体内的龙帝传承已然觉醒大半，几乎不可能回头。就算可以，眼睁睁看着寂灭之主吞噬一切，让青璃、胖虎、紫璇、小黑，让所有他在乎的人，乃至整个宇宙都归于死寂的“永恒”？他做不到！
这根本……没有选择！
龙五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洗礼后的坚定与决然。他看向那古老的龙影，一字一句地问道：
“若我承接，可能守护我想守护之人？可能为龙帝敖苍，为无数战死的龙族先辈，讨还血债？可能……终结这持续了万古的寂灭之祸？”
古老龙影凝视着他，缓缓点头：“有此可能。但过程，必将九死一生，荆棘满途。”
“哈哈哈哈哈！”龙五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在这虚无之地回荡，充满了不羁的豪情与一往无前的决绝，“我龙五自山村走出，一路行来，何曾惧过生死？何曾怕过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