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混沌迷途（1 / 2）

界外之界，无垠混沌。

龙五盘坐于法则结晶构筑的临时洞府中，周身气息与这片陌生的天地缓缓交融。混沌元始之气如同狂野的巨蟒，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与龙魂，却又在《太古混沌龙帝诀》与混沌龙帝道的引导下，被一点点驯服、炼化，化为最精纯的本源力量，滋养着他因强行破界而受损的根基。

他的恢复速度远超预期。此地的混沌元气虽狂暴，却与他根基同源，效果堪比绝世神药。不过数日工夫，他眉心的龙符裂痕已然弥合，黯淡的六玺光华重新变得璀璨，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深邃。那场与寂灭主宰意志的隔空交锋，虽险死还生，却也如同一次极限的淬炼，让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与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

青璃与胖虎亦在抓紧时间适应与修炼。青璃的青莲本源在此地虽受压制，但她凭借超凡的悟性，开始尝试将净化道则与混沌元气结合，演化出一种兼具生机与混沌特性的全新力量，周身隐隐有混沌青莲的虚影浮现。胖虎则简单粗暴得多，凭借隐龙血脉的强横与符箓之术的韧性，疯狂吞噬混沌元气锤炼肉身与符力，身躯愈发魁梧，举手投足间引动混沌气流，力量暴涨。

然而，这片界外之界远非善地。除了那些神出鬼没的混乱魔影，更存在着诸多无法理解的诡异现象。

有时，虚空会毫无征兆地塌陷，形成吞噬一切的混沌旋涡；有时，时间会陷入诡异的循环，让人在同一刻经历无数次生灭；有时，耳边会响起源自混沌远古的低语，充满诱惑与疯狂，试图引动心魔。甚至有一次，一片看似平静的混沌气团突然演化出山川河流、鸟兽虫鱼，仿佛一个微缩的世界，却在三人靠近时骤然崩塌，爆发出毁灭性的法则风暴。

他们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凭借龙五日益强大的紫极龙瞳与对混沌的敏锐感知，才能提前规避那些致命的危险。

“五哥，这鬼地方也太邪门了，俺感觉比在归墟之眼打仗还累心。”胖虎一拳轰散一道试图缠绕过来的无形混乱法则，喘着粗气抱怨道。他的符箓之术在此地受到很大限制，很多精妙变化难以施展，更多依靠蛮力与血脉本能。

青璃也轻蹙秀眉，凝望着远方那片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天幕，轻声道：“此地法则无序，却又暗含至理，仿佛一切可能性都在同时上演。想要在此长久立足，乃至寻找龙玺，仅靠躲避绝非良策。”

龙五缓缓睁开眼，眸中六玺道痕一闪而逝。他站起身，气息已然恢复至巅峰，甚至更胜往昔。“你们说得对。混沌虽险，亦蕴含无穷机缘。我们不能一味被动适应，需主动探寻此地道律，方能化险为夷，找到目标。”

他摊开手掌，六玺虚影在掌心缓缓盘旋，引动着周围的混沌元气。“我近日参悟，略有所得。此地混沌，并非完全无序，其‘无序’本身，或许就是一种更宏观的‘秩序’。关键在于，能否找到与之共鸣的‘频率’。”

他看向青璃：“你的青莲本源，代表极致的‘有序’与‘净化’，在此地看似格格不入，但物极必反，若能以混沌为薪柴，或许能点燃前所未有的‘秩序之火’。”又看向胖虎：“你的力量源自血脉与符箓，直指力量本质，混沌元气乃万力之源，若能抛开繁复变化，直取核心，返璞归真，威力或许更胜往昔。”

两人闻言，皆是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龙五神色微动，紫极龙瞳骤然望向混沌深处某个方向。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体内龙帝之心碎片同源，并且带着强烈“命运”与“因果”纠缠气息的波动！

“是命运龙玺和因果龙玺的气息！”龙五眼中爆发出精光，“虽然微弱且飘忽不定，但绝不会错！它们果然流落在此界！”

没有丝毫犹豫，龙五立刻循着那丝感应，带着青璃与胖虎，再次踏上征程。

这一次，他们不再像无头苍蝇般乱撞。龙五将自身混沌龙帝道的气息缓缓散发开来，尝试与周遭的混沌元气建立更深层次的沟通。起初依旧晦涩，但随着他不断调整自身道韵频率，那原本充满排斥与压力的混沌，似乎变得……“友好”了一些。

虽然依旧危机四伏，但一些小的混沌乱流会自然而然地绕开他们，某些危险的法则现象在爆发前会流露出更明显的征兆。他们前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也安全了许多。

“五哥，你这法子真管用！”胖虎兴奋道，他尝试着像龙五说的那样，不再刻意操控符箓变化，而是将符力与气血最直接地轰出，果然威力大增，一拳便能将拦路的混乱魔影轰得彻底湮灭，难以重组。

青璃也有所悟，她不再强行以青莲净化混沌，而是引导混沌元气滋养青莲，那混沌青莲虚影愈发凝实，散发出的净化之光中，多了一份混沌的厚重与包容，对混乱法则的克制效果更强。

三人在混沌中艰难前行，不知岁月。那龙玺的感应时强时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在故意引导他们，又像是在不断变换位置。

他们穿越了由纯粹光线扭曲而成的“森林”，光线如藤蔓缠绕，切割万物；他们渡过了沸腾的“法则之海”，海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大道符文，随时可能引爆；他们甚至误入了一片“概念荒漠”，那里连“存在”本身都变得稀薄，让人险些迷失自我。

一路艰险，却也收获巨大。对混沌的理解日益加深，修为境界水涨船高。龙五感觉，自己距离那传说中的、超越龙帝的层次，似乎只剩下一步之遥。六玺之力在混沌的滋养下，愈发圆融，隐隐触摸到了那最终“归一”的门槛。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片极其奇异的区域。

这里不再是变幻莫测的混沌景象，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稳定”。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无比的“路”。这条路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交织、碰撞、生灭的法则线条构成，散发出万彩流光，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没入更深沉的混沌之中。

道路上，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身影在蹒跚前行，有的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有的则微弱如萤火。他们形态各异，并非皆是人形，有的如同扭曲的星光，有的如同蠕动的阴影，甚至有一些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

而这些身影，无一例外，都显得十分……迷茫。他们时而加速，时而停滞，时而原地转圈，甚至有的彼此碰撞、吞噬，然后又茫然地分开继续前行。

“这是……什么路？”胖虎看着那条流光溢彩却又充满诡异感的道路，感到一阵心悸。

龙五神色凝重，紫极龙瞳运转到极致，仔细观察着那条路以及路上的身影。他感受到了强烈到极致的命运与因果之力在这条路上弥漫！同时，还有一种深沉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迷障之感。

“如果我没猜错，”龙五沉声道，“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混沌迷途’！”

“混沌迷途？”青璃和胖虎皆是第一次听闻。

“据古老残卷记载，在无尽混沌中，存在着一些连接不同时空、不同命运节点的奇异路径。踏上此路者，会陷入无尽的命运迷雾与因果纠缠之中，心智不坚、道心不稳者，将永远迷失在其中，成为迷途的一部分，直至彻底消散。”龙五解释道，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道路深处，“而命运龙玺与因果龙玺的气息，源头……似乎就在这条迷途的尽头！”

他的感应无比清晰，那两枚龙玺，仿佛就是这座混沌迷途的“灯塔”或者说“路标”，但同时，它们本身也陷入了迷途的规则之中，气息飘忽。

想要得到它们，必须踏上这条混沌迷途！

“俺们要上去吗？”胖虎看着路上那些浑浑噩噩的身影，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