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拳之仇(1 / 2)
“砰!”一声沉闷的血肉撞击声在街面响起!你没有运功抵挡,身体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直直向后倒去,后脑勺“咚”地撞在青石板路上,眼前瞬间发黑。刀疤脸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你的左眼上,剧痛如同火星炸入油锅,瞬间从眼眶蔓延至整个头颅!你能清晰地感觉到眼眶周围的皮肉迅速肿胀、充血,视线里一半都变成了血红,嘴角也被震裂,一丝温热的铁锈味缓缓溢了出来。
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你的左边眼眶猛地炸裂开来!你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眼眶周围的皮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肿胀、充血!一丝温热的铁锈味,也从你的嘴角缓缓溢出。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那个捂眼睛的老妇人低呼一声“造孽”,几个孩童吓得躲进母亲怀里。但这惊呼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深的死寂取代。连一个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读书人都被打成这样,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又能做什么?有人悄悄往后退,生怕被玄剑门的人迁怒,原本围拢的圈子,瞬间空出了半圈。
就在刀疤脸抬脚要往你胸口踹去时,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哐哐”响起,伴随着皂吏的呵斥声从街角传来:“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都给我住手!”
两名身穿皂吏服饰的官差挤开人群走来,腰间的铁链“哗啦啦”作响。他们本是例行巡街,看到玄剑门的人时,脸上立刻露出畏惧又厌烦的神色——玄剑门势大,他们根本惹不起,正准备说几句“和气生财”的场面话糊弄过去。
可当他们看清地上蜷缩的人是谁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左边那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差揉了揉眼睛,右边的年轻官差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铜锣。这、这不是那个住在峨嵋派锦绣会馆的杨先生吗?前几日有经验的班头还特意叮嘱过,说这位杨先生应该是有功名在身,而且住在锦绣会馆,多半与峨嵋派弟子交好,让他们务必多加照拂!
有功名的读书人在本朝地位尊崇,更别提这位杨先生还和峨嵋派沾亲带故——那可是连知府都要给几分面子的江湖大派!若是让他在自己的辖区内被人打成重伤,别说乌纱帽保不住,搞不好还要被安个“治理不善”的罪名,流放几百里都有可能!这可不是小事,是要掉脑袋的!
一瞬间,两个官差的腰杆“唰”地挺直了,山羊胡官差上前一步,指着刀疤脸怒喝:“放肆!你们玄剑门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殴打朝廷功名在身之人!可知这是藐视王法?是要株连九族的造反大罪!”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却刻意拔高了音量,好让周围百姓都听见——这既是震慑玄剑门,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刀疤脸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了。他再蛮横,也知道“功名”二字的分量,朝廷对读书人的庇护可是出了名的。他狠狠瞪了地上的你一眼,又恶狠狠地剜了布庄老板一下,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好!今天算你们走运!”
他指着你和老板威胁道:“这笔账老子记下了!等着瞧!”说完,便招呼着手下的喽啰,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走了。
官差们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敢真的去追——玄剑门的势力很大他们惹不起,能把人逼走已经是极限。
说完,便带着手下的几个喽啰,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走了。官差也没有去追,只是象征性地呵斥了几句,然后便一脸关切地走到了你的面前,想要将你扶起,却被你摆了摆手拒绝了。
你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挣扎着爬起来,左手死死捂着高高肿起的左眼,指缝间能摸到滚烫的肿胀感。你对着官差拱了拱手,声音因为疼痛有些沙哑,却依旧保持着书生的礼仪:“多谢二位官爷解围,在下……在下无碍。”
那布庄老板此时也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脸感激与愧疚地看着你:“杨先生!杨先生!都是小人连累了您啊!”
你看着他满脸的愧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右边嘴角还挂着血丝,狼狈至极。可正是这副“凄惨”的模样,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百姓们心中的闸门——这个读书人明明和他们素不相识,却为了帮布庄老板出头被打成这样,他不是外人,是和他们一样的“受害者”!
同仇敌忾的情绪瞬间压倒了恐惧,一个卖豆腐的大妈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杨先生!您是不知道这玄剑门有多狠!上个月我家那口子晚交了一天‘平安钱’,他们就把我家的豆腐摊砸了,连磨盘都给劈了!”
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接着说:“我城外那二亩薄田,前年被他们用一两银子强买了去,说是给长老修别院!我去理论,被他们打断了两根肋骨!”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控诉着——有货郎被抢了货物的,有小贩被收了高额“管理费”的,还有姑娘被玄剑门弟子调戏却不敢声张的。这些饱含血泪的控诉,像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在街面上汹涌。
你就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左手依旧捂着乌青的左眼,右手悄悄在心里记下每一条罪状:玄剑门外事堂每月向商户收取“平安钱”,最低三两,最高百两;强占百姓田地二十余亩,建造别院三座;纵容弟子欺辱妇女,去年秋夜曾有张姓女子因此投河;殴打反抗的百姓十七人,致残五人……这些话语像烧红的烙铁,一个个印在你的脑海里,清晰无比。
一直到夕阳西斜,街面上的人流渐稀,你才慢慢收起字摊。书案上的宣纸早已被风吹得凌乱,上面那团墨迹还清晰可见。你扛起书案,脚步有些虚浮——不是因为伤势太重,而是故意装出来的疲惫。走到锦绣会馆门口时,守门的弟子看到你这副模样,眼睛都直了,慌忙跑进去通报。
果不其然,你刚走进庭院,就被十几个峨嵋女弟子围住了。她们刚练完功,手里还握着剑,看到你左眼乌青如熊猫,嘴角带血,都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杨先生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莫不是卖字时得罪了江湖人?”
“哈哈,看来读书人的嘴,也不是万能的呀!”
七嘴八舌的调侃声此起彼伏,连带练的七师姐方又晴都背过身,肩膀微微颤抖。
你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走进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你脸上的疲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你点上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映亮了房间,空气中还残留着丁胜雪发间的檀香。
你铺开一张长长的宣纸,提起那支惯用的狼毫笔,蘸饱了浓墨。往日你写行书,笔锋飘逸灵动,今日却截然不同——笔锋落下时力透纸背,每一笔都如铁画银钩,带着压抑的愤怒与凛冽的杀意!
“玄剑门罪状”五个大字开篇,随后将白日听到的每一条罪行,都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字迹越写越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浸着百姓的血泪,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就在这时,房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带着一丝夜凉的风钻了进来。
丁胜雪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峨嵋弟子服,长发松松地挽着,还带着几分刚沐浴后的慵懒。可当她看清你脸上的伤时,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她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琉璃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一种尖锐的心疼像刀子般剜着她的心——这是她捧在手心珍惜的人,是她交付了身心的依靠,竟然被人打成了这样!
她快步走到你面前,脚步都有些不稳。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悬在你眼前几寸处,想要触摸那片乌青,却又怕碰疼了你,只能僵硬地停在半空。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心疼得厉害,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泪先一步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