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灵性（2 / 2）

“我见过太多……也吞噬过太多。即使是不尸转生，试图用我的意志覆盖、同化宿主的灵魂，那些宿主灵魂最深处残留的、最强烈的‘记忆碎片’、‘情感烙印’、‘未竟执念’……它们如同最顽固的礁石，始终无法被我的意识洪流彻底磨灭。那些碎片，正是灵魂独特性最顽强、也最悲哀的证明。”

他抬起头，看向佐助，眼中燃烧着更加炽烈的、对更深层真理的渴求火焰，那是一种超越了过去单纯对“术”与“力”追求的全新求知欲：

“所以，按照前辈您所阐述的这条‘灵魂-力量’路径……想要锻造强大的灵魂，增加其真正的‘重量’与‘力量’，就不能像过去许多忍者（包括我自己）所尝试的那样，去回避、压抑甚至试图斩灭人性的复杂面。反而需要……更深刻、更主动、甚至更勇敢地去‘体验’、去‘理解’、去‘接纳’，乃至最终去‘驾驭’那些复杂矛盾的人性光谱？”

他顿了顿，提出了更关键的问题：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必须尊重并发掘自身灵魂那独一无二的‘灵性’，找到那条只属于‘我’这个灵魂的、无法被他人复制的‘道路’与‘表达方式’？这才是通往真正强大的……正确路径？”

大蛇丸的问题，已然触及了佐助这套理论的核心实践方法。他的思维，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着一个全新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设想过的方向狂奔。

佐助看着大蛇丸那双因深刻明悟而灼灼生辉、仿佛拨云见日的金色竖瞳，听着他迅速抓住核心要义、并能精准提出实践性问题的阐述，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真正的赞赏。这绝非客套，而是对一位绝顶天才那恐怖领悟力的认可。

他微微扬起唇角，那向来沉静如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清晰可见的、带着肯定意味的笑意。他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一种前辈嘉许后辈般的温和与慨叹：

“不愧是你啊，大蛇丸。”他感慨道，语气真诚，“这么快就能抓住要领，并且已经开始思考属于自己的实践路径……这份悟性，这份能在瞬间将全新理念与自身认知体系对接、并产生创造性思考的能力，确实惊人。看来，你已经找到了那扇门的钥匙，甚至，已经隐约看到了门后那条属于你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道路’的轮廓。”

这番评价，无疑是对大蛇丸智慧与潜力的极高肯定。

大蛇丸被佐助如此直接而真诚地称赞，那张总是带着邪气与冷漠的苍白脸庞上，竟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近乎“不好意思”的波动。他习惯性地想用那抹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来回应，却发现嘴角牵起的弧度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他略略偏过头，避开佐助那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目光，猩红的舌头无意识地轻舔了一下嘴角，声音也难得地降低了几分，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谦逊（对他而言）的意味：

“前辈过誉了。”他顿了顿，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表达，但还是诚恳地说道，“若非前辈今晚的指引，为我拨开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认知上的迷雾，指出了‘魂’与‘器’的根本分野，点明了‘人性’与‘灵性’的源头意义……我恐怕还会在旧有的迷宫中打转许久，甚至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佐助，那双金色的竖瞳中，此刻除了探究与渴望，更多了一份清晰的感激与尊敬。这份尊敬，并非仅仅源于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或神秘的来历，更是源于对方在“道”的层面，给予了他至关重要的、方向性的启迪。

“是前辈为我点亮了灯塔，指明了航向。接下来的路，虽然需要我自己去走，去体悟，去开辟，但这份最初的指引之恩……我铭记于心。”

月色下，这位曾让整个忍界闻风丧胆的“三忍”之一，科学怪人，此刻却像一位刚刚被导师点醒了研究方向、对未来充满激情的年轻学者，身上那股阴冷诡谲的气息似乎都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了全新探索领域的、纯粹的兴奋与专注。

佐助将大蛇丸这份罕见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他知道，今晚这场看似随意的湖畔夜谈，其意义或许远超一次简单的信息交换或力量展示。它可能真正地，为眼前这位危险而天才的人物，打开了一扇通往不同可能性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