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感知（2 / 2）
他的意念猛地锁定在那两个归墟教之人身上，试图通过“渊”放大后的感知，捕捉他们身上更细微的波动，寻找可能的弱点或特征。
死寂、冰冷、侵蚀……这是归墟教徒共有的特征。
但在这两者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于普通教徒的、更加古老、更加精纯的寂灭意韵，其中一人的能量核心处，隐隐盘旋着一缕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扭曲的灰色气息。
那是什么？
【检测到高纯度寂灭之力结晶反应，与数据库记载的“寂灭魔种”特征匹配度百分之六十二。“寂灭魔种”为归墟教核心成员标志，可大幅提升对寂灭之力的掌控，亦可能成为追踪与反向侵蚀的媒介。】
寂灭魔种？追踪与反向侵蚀的媒介？
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带着一丝可行性的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玄煞意识中闪过。
他无法直接攻击，无法传递信息。
但他或许可以……利用这“寂灭魔种”，玩一把火！
“渊，能否模拟星辰源池的波动特征，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地，刺激那个身怀‘寂灭魔种’的家伙？”
【理论可行。模拟星辰源池波动，对寂灭魔种持有者具备极强吸引力。但如何确保只刺激目标，而不引发更大范围波动？】
“通过芷漪残存的阵法波动作为掩护和传导通道！她的阵法之力与星辰源力同源，可以作为绝佳的载体。我们只传递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模拟波动，附着在她的阵法残余上，目标仅限于那个持有魔种的个体！”
玄煞的意识飞速运转，尽管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但那深植于灵魂的战术本能与对能量精妙操控的天赋，在此刻展现无疑。
【方案建立。计算能量输出精度……构建模拟波动……锁定目标……借助残余阵法通道进行投放……】
【警告：此操作成功率预估仅为百分之三十七。失败可能导致芷漪残余阵法彻底崩毁，或引起目标警觉。】
“执行！”
玄煞没有丝毫动摇。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指令确认。开始执行……】
“渊”调动起刚刚恢复的部分算力，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一缕精纯的星辰源力，按照玄煞的构想，模拟出星辰源池那独特而诱人的波动特征。
这缕波动被压缩到极致，微弱到几乎与背景噪音无异，然后，如同最高明的刺客，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芷漪那即将彻底消散的阵法残余波动之上，沿着那无形的法则联系，跨越无尽虚空，精准地射向葬魔渊深处，那个身怀寂灭魔种的归墟教徒！
……
葬魔渊，幽暗洞穴深处。
芷漪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着鲜血，周身护体星光已薄如蝉翼。
她身后的两名归墟教徒，如同索命的幽魂，不紧不慢地跟着。
其中那名气息更加阴冷、眼眶中跳动着深灰色魂火的高手，正是寂灭魔种的持有者。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正要再次打出一道寂灭指风，彻底瓦解芷漪的防御。
突然，他动作猛地一僵！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仿佛源自星辰本初的诱惑波动，勐地透过前方那女人残存的阵法气息，如同细针般，精准地刺入了他胸口的寂灭魔种！
嗡！
寂灭魔种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传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与躁动！
这波动……是星辰源池！如此精纯！就在附近？！
他心神猛地被吸引，下意识地停止了攻击，全力感知那波动传来的方向，枯瘦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惊疑与贪婪交织的神色。
另一名归墟教徒察觉到同伴的异常，投来询问的目光。
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迟疑瞬间——
前方看似油尽灯枯的芷漪，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
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虽然不知道那突如其来的、引得身后强敌分神的微弱波动从何而来，但这无疑是她唯一的机会！
“爆！”
她猛地捏碎了袖中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刻画着繁复星纹的玉符！
这是她压箱底的保命之物，蕴含着她师尊留下的全力一击！
轰！
璀璨的星光猛地爆发，如同在这幽暗洞穴中点亮了一轮微型星辰，狂暴的星辰之力混合着破碎的阵纹，如同风暴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不好！”
那两名归墟教徒脸色剧变，仓促间运转死寂之力抵挡。
尤其是那名心神被魔种异动所牵制的持有者，反应慢了半拍，顿时被那猛烈的星光爆炸掀飞出去，周身死寂之气一阵剧烈翻腾。
趁此机会，芷漪勐地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洒在身前一道早已刻画好的微型传送阵盘上。
“遁！”
阵盘爆发出刺目光芒，瞬间将她包裹，空间波动猛烈荡漾，她的身影在星光与血光中骤然变得模糊，眼看就要消失在原地。
“想走？！”
那名被震飞的寂灭魔种持有者怒吼一声，强行压下魔种的躁动与体内的气血翻腾，勐地一掌拍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色掌印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狠狠印在了那即将消失的传送光晕之上！
咔嚓！
传送阵盘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芷漪的身影在彻底消失前，勐地一震，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但她终究还是在那掌印完全落下前，伴随着最后一点星光，彻底消失了踪影。
只留下原地逐渐平息的能量乱流，以及两个脸色铁青的归墟教徒。
“追！她受了我的‘寂灭掌印’，神魂重创，跑不远！一定还在葬魔渊内！”寂灭魔种持有者声音沙哑冰冷，带着滔天怒意。
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有些躁动不安的胸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刚才那缕诡异的星辰波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女人的垂死挣扎？还是……另有蹊跷？
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被某种未知的存在算计了。
……
星炬之域，心火室内。
玄煞猛地断开了那放大后的感知，意识传来一阵强烈的虚弱感。
刚才那番操作，看似简单，实则对他尚未完全恢复的心神消耗巨大。
【模拟波动投放成功。目标产生预期反应。芷漪借助其创造的机会成功启动遁术，但遭受重击，状态极度糟糕，坐标丢失。】
“渊”迅速汇报了结果。
成功了，但也未完全成功。
芷漪暂时摆脱了必死之局，但依旧重伤濒死，下落不明，且仍在危机四伏的葬魔渊内。
玄煞沉默着，意识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但同伴的命运，依旧悬于一线。
而经此一事，归墟教恐怕会更加警惕，那个寂灭魔种的持有者，也未必不会察觉到些许异常。
风险，已经埋下。
他缓缓将意念沉入星核深处，再次引动那缕混沌星蚀之力，开始了新一轮、更加专注、更加拼命的恢复练习。
压力，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必须更快、更快地找回属于他的力量。
他“看”向千幻魔城的方向，石锋与凤鸣依旧在潜伏，墨灵依旧在受苦。
看向那未知的所在，犽骷、戟魇下落不明。
看向这片刚刚复苏的星炬之域，青魇、屠铩、汐瑶他们在努力支撑。
还有那隐藏在幕后，如同阴云般笼罩一切的“观星者”与“系统”。
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但他别无选择，唯有向前。
【意识核心完整度：百分之七十二。记忆恢复约百分之五十九。结构稳定度：百分之八十八。】
恢复，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