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玉阁余波(1 / 2)
转眼间回到了玉矶阁的废墟中。只见燕茹嫣正半蹲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而王婵趴伏在附近的地上,一动不动。“怎么回事,蝉儿被击中要害了吗?”王天古一见此景,声音一寒地问道,即便此刻,他的声音仍显得冷静异常。
燕茹嫣心头微紧,面上露出焦虑之色,语气却带着迟疑:“有……没有……但夫君的……”她刻意放缓语速,既想表现出对王婵伤势的担忧,又不愿显得过于慌乱——在王天古面前,失态只会暴露自己的无能,反而不利于后续在王家立足。心中暗自盘算:王天古心思深沉,若如实说自己连疗伤法术都难以起效,怕是会被他质疑能力,不如先将问题推到宁不凡的诡异秘术上,既符合实情,也能减轻自身责任。
“嫣儿和夫君已经联手施出了血灵大法的护体血雾,但不知对方施展的是何秘术,不但奇快无比转瞬间就到了跟前,而且血雾根本无法阻挡分毫。夫君只来得及跳起一半,避过丹田要害一击,但……”燕茹嫣无奈地讲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她确实没料到宁不凡竟能透过血雾锁定夫君身位,精准击中夫君腰腹要害,此刻提及,仍心有余悸,同时也让王天古能知晓宁不凡的实力,而非苛责她未护住王婵。
“既然未中丹田,为何不施术帮蝉儿稳住伤势?你应该懂此法术的。”王天古阴沉的问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燕茹嫣秀眉一锁,语气带着不确定:“我试过数种疗伤法术了,可不知为何一点效果没有,伤口处始终无法愈合。那些血洞虽然没有流出血来,但有一股黑气在伤处聚而不散,怎么也驱除不净!可能因此才法术失效吧,而夫君也因此昏迷不醒的。”她刻意强调“数种法术”,想证明自己已尽力,同时将疗伤失败的原因完全归于黑气——她深知王天古看重王家血脉,若让他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后果难料。
玉矶阁二层的混战余波尚未散尽,尤姓修士被冻成的蓝色冰雕静静立在角落,晶亮的冰面映出周围修士各异的神色。云姓老者、邰夫人、黑脸修士围在冰雕旁,皆怔怔出神,连法宝都忘了收起;王天古快步走近,见几人迟迟不动,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疑惑:“怎么,几位道友还不动手解封?”
“解封?怎么解?没想到此物比我们想象中还阴毒的多!”邰夫人声音发颤,目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恐惧,目光落在冰雕上时,指尖下意识收紧——方才宁不凡喷出的那缕蓝焰,竟连元婴修士的护体光罩都能轻易洞穿,此刻凝成的冰块更是透着诡异的寒气,连空气中的灵力都似被冻结。
云姓老者脸色阴沉如墨,负手立在原地一语不发,目光扫过冰雕的眼神里,既有忌惮,也有几分庆幸——幸好方才被派去缠住宁不凡的是尤姓修士,而非自己。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天古嘴上追问,目光却在冰雕上快速扫过,见冰面毫无裂痕、甚至连灵力波动都被完全封锁,心中已然猜到几分,眉头拧得更紧。
“王兄看好了。”黑脸修士沉声道,单手朝地面一招,一颗拳头大小的碎玉从储物袋中飞出,他屈指一弹,碎玉带着破空声直撞冰雕。“砰”的一声脆响,蓝光骤闪,碎玉刚触到冰面,便瞬间被冻成蓝色冰晶,随即“咔嚓”碎裂,化为无数晶光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众人瞳孔微缩,还未回神,黑脸修士又隔了丈许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一缕炙白真火从指尖窜出,如细线般扫向冰雕。谁知真火刚沾到冰面,便被蓝光一卷,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那冰块竟能吞噬火焰!
王天古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灵力下意识涌动,连呼吸都慢了半拍:“这蓝冰……竟有如此诡异特性。”
“这蓝冰如此歹毒,看来尤道友的肉身早已坏死,不用再保了。”云姓老者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叹息,目光转向黑脸修士,“尤道友以前没有动用过夺舍的机会吧!”他深知,若尤姓修士还有夺舍的可能,此刻保住元婴才是关键。
“没有,这身体就是他原本的躯体。”黑脸修士沉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他与尤姓修士虽非深交,却也同属元婴初期,此刻见对方落得如此下场,难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这就好。刚落,冰雕内突然白光乍现,“砰”的一声闷响,尤姓修士的肉身竟在冰中化为飞灰,只留下寸许高的元婴悬浮在冰雕中央。那元婴双手捧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玉佩,小脸上满是懊恼与怨毒,显然也知晓自己肉身已毁,只能寄望于元婴逃脱。
它小口一张,一团火红的元阳婴火喷在玉佩上,玉佩瞬间亮起红光,元婴将其高举过头顶,周身顿时冒出尺许高的红白两色光焰——这是元婴修士保命的最后手段,想借婴火与玉佩之力强行破冰。
“且慢!”云姓老者脸色骤变,似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声阻止,却已迟了一步。尤姓修士的元婴带着光焰,如离弦之箭般撞向冰壁。
下一刻,让在场修士背后寒气直冒的一幕出现了:红白两色光焰刚触到冰壁,便似点燃了引信,整座冰雕瞬间爆发出熊熊蓝火,将光焰与元婴一并吞没。光焰连半个呼吸都未撑住,便被蓝火同化,元婴口中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带着蓝火在半空中疯狂翻滚,却始终无法挣脱火焰的包裹。
片刻后,惨叫声戛然而止,元婴在蓝火中化为一团白光,随即消散无踪——尤姓修士,形神俱灭。
不远处,燕茹嫣扶着重伤的王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她低头看了眼王婵仍在渗血的伤口,又望向那团渐渐熄灭的蓝火,指尖冰凉:宁前辈的手段,比她想象中还要狠辣!那蓝焰不仅能冻杀肉身,连元婴都能彻底炼化,若方才自己真与王婵一同上前硬拼,恐怕此刻早已和尤姓修士一样,化为飞灰。
她悄悄收敛气息,将王婵扶得更稳了些,心中飞速盘算:尤姓修士一死,王天古一方少了一名元婴修士,实力大减,日后在天南的话语权怕是要弱上几分;而宁前辈能瞬杀元婴初期、连蓝火都如此诡异,其真实实力恐怕远不止表面看到的元婴初期——这样的人物,绝不能再与之为敌。
王婵疼得额头冒汗,见燕茹嫣迟迟不动,咬牙道:“你……你怎么不说话?尤兄他……”
燕茹嫣轻声打断,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实则是在提醒:“夫君,先顾好自身伤势。宁道友神通广大,此事绝非我们能插手的。待二伯他们处理完后续,我们再做计较不迟。”她刻意加重“二伯”二字,暗示此刻该由王天古做主,而非他们这些结丹修士出头。
王婵愣了愣,望着燕茹嫣平静的神色,又看了眼不远处脸色凝重的王天古等人,终于不再说话,只是紧咬着牙,眼中却仍藏着不甘与怨毒——但这份怨毒,比起对宁不凡的忌惮,已淡了许多。
燕茹嫣暗自松了口气,目光再次扫过那片残留着寒气的地面,心中愈发坚定:日后若再遇宁不凡,只能顺不能逆。修仙界实力为尊,唯有借势谋局,才能让自己与燕家堡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至于一时的恩怨,不值一提。
宁不凡施展出雷遁术,身形裹挟着电弧在天际疾驰,一口气遁出百里才稍作停顿。他凝神辨认方向,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血色披风披在身上,灵力一动,周身化为一团血光,继续破空飞遁——雷遁虽快,却消耗辟邪神雷,血色披风更适合节省灵力飞遁。
这般飞遁至千里之外,下方终于出现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数万名慕兰凡人赶着牛车、马车,正缓缓向天南方向行进。队伍中多是年轻男女,显然是慕兰人派去抢占天南资源的临时部落。宁不凡悬浮在高空,神识一扫而过,察觉到队伍中仅有一名筑基期、三名炼气期法士,皆不足为惧,心中一动,当即停了下来。
他深知此刻慕兰法士全员出动,自己若以天南修士的身份明目张胆返回,途中多半会遭遇拦截;若是撞上慕兰上师那几位元婴后期修士,更是凶险至极。更何况,王天古等人说不定还在身后追击,必须找个稳妥的藏身之处。这支凡人队伍虽行进缓慢,却是绝佳的掩护——过个两三天便能穿出慕兰草原,届时只需进入荒野之地,脱离慕兰势力范围,便可独自上路。
打定主意,宁不凡双手掐诀,身形瞬间隐匿,下一刻已悄然出现在队伍中一辆破旧的皮蓬马车内。车厢里塞满了破旧牛皮与锄头之类的开采工具,他挥手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盘膝坐下,气息收敛得一丝不漏。马车外,几名慕兰人的交谈声清晰传入耳中,虽与天南语有所差异,但他此前早已通过吕师兄给予的玉简研习过慕兰语,以元婴修士的强大神识,不过一两日便已掌握七八分,此刻听来毫无障碍。
“听说天南的灵石矿脉多着呢,若是能抢回几车,说不定能被上师看中,赐下修炼功法!”
“能为上师效力,便是死也值了!”
话语间,满是对慕兰法士的崇拜与敬畏,近乎信仰般的狂热。宁不凡暗自叹息,抬手划出一道淡青色光罩,将车厢内部封闭,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
“月儿,出来吧,说说你的收获。”他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袖口飞出,雪白小狐形态的银月盘旋一圈,落在他身前,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主人,一层的古宝虽多,但遁术状态下无法掩盖灵气,我便没动;二层你们争夺的玉盒,原本有六只,我按主人的吩咐取走了四只,怕取多了引人怀疑。”说罢,它张口喷出四只晶莹玉盒,稳稳落在宁不凡面前。
宁不凡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只玉盒,与银月取来的并列在一起,淡笑道:“苍坤上人共留了六只玉盒,如今五只落在我手中,这次倒不算白来。”
“主人当时当着那么多元婴修士暗中送我进去,就不怕被发现吗?”银月想起此前的场景,仍有些后怕,尾巴轻轻扫过地面。
“怕什么?大不了施展血影遁脱身便是。”宁不凡轻笑,目光落在银月身上,带着几分赞许,“况且我早有十足把握,用灵光掩饰送你进去的异常,没人察觉蹊跷。倒是你,隐术的神妙远超我的预料,原本还担心你取宝后会暴露身形。”
“主人说笑了,我们银月狼族的隐术虽强,但最关键的还是玉盒本身能掩盖灵气,否则哪能瞒过那些老怪物的神识。”银月笑吟吟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得。
宁不凡不再多言,手掌泛起青色灵光,按在其中一只玉盒上。五指微用力,盒面闪过一丝白色灵光,却被青光瞬间压散吞噬,“啪嗒”一声,盒盖应声而开,里面放着一枚淡蓝色玉简。他凝视玉简片刻,才将其拿起,神识缓缓沉浸其中。银月蹲在一旁,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满是好奇,可直到一刻钟过去,宁不凡的表情始终淡然,没有丝毫波动,让它不由得眨了眨眼,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