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楼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女生言情 >魏砥 > 第607章 战局枢转

第607章 战局枢转(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没有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末将领命!”

“石敢,点齐一千山地营精锐,随我西进。我们不去邓县硬碰,但在邓县以东的山丘地带活动,多设旌旗,广布疑兵,做出欲断司马师后路或袭击邓县的态势,配合赵牧州的疑兵之策,让他那五千骑兵不敢放手南下。”

“属下明白!”

“马先生,”陈砥看向马谡,“你暂留编县,协助苏飞处理政务,并负责与夷陵、江陵的联络。尤其是夷陵,需将此地战况及我军动向,及时报与夫人知晓。”

“谡遵命。”

三月廿八,陈砥留苏飞、马谡守编县,自与石敢率一千山地营,轻装西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向邓县与樊城之间的战略缝隙。

随着编县易手、陈砥西进,以及陆逊在樊城以北布设的疑营,游弋在邓县以南的司马师骑兵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斥候不断回报:东面发现吴军山地部队活动踪迹,人数不明,但行动飘忽,专挑险要处设伏;北面通往樊城的丘陵地带,似乎多了好几处营垒,旗帜飘扬,却不见大队人马出入;南面樊城方向,联军虽放缓攻城,但围困更严,水军甚至有船只溯江西去,威胁襄阳后方。

“父亲令我袭扰牵制,可如今处处掣肘,反倒像是被敌人牵制了。”司马师在临时营帐中,对着地图皱眉。他年轻气盛,渴望立功,但并非无谋之辈。眼前局势,敌军显然已洞悉骑兵的威胁,并做了针对性部署。继续滞留在这一带,作用有限,且风险渐增。

“少将军,是否暂时北撤,退回邓县或更北,与曹真将军靠拢?”部将建议。

司马师摇头:“父亲严令,务必在樊城侧翼保持存在,牵制敌军兵力。若轻易北撤,樊城压力更大。况且,曹真将军尚未抵达宛城,我军过早北退,恐影响全局。”

他盯着地图,目光在“编县”位置停留片刻:“编县已失,吴军陈砥部西进,威胁我侧后。此人能在当阳识破埋伏,反败为胜,不可小觑。与其在此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出击,打掉他这支偏师!”

“少将军欲攻陈砥?”部将有些犹豫,“陈砥所部虽只千余人,但擅山地作战,行踪不定。我军骑兵在丘陵地带难以发挥优势,若寻不到其主力,反被其拖住,岂不更糟?”

“所以不能蛮干。”司马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不是多设疑兵吗?我们就将计就计。分出两千骑,大张旗鼓,做出向樊城方向试探突击的姿态,吸引联军注意力。我亲率三千精骑,偃旗息鼓,绕道西北,潜入绿林山深处,再从山中突然杀出,直扑编县!编县新附,守军多为降卒,人心未定。若能一击而下,不仅可断陈砥归路,更能震动荆西,迫使围攻樊城的联军分兵回救!”

这计划颇为大胆,甚至冒险。但若成功,收益巨大。众将面面相觑,既有钦佩,也有担忧。

“少将军,绿林山山道崎区,大军难以通行,且易中埋伏。是否太过行险?”

“兵者,诡道也。”司马师决然道,“陈砥、陆逊皆以为我会在樊城周边活动,断料不到我敢深入山地,直取其后方根基。绿林山虽险,但我所选路径,乃早年狩猎时探得的小道,可通轻骑。此事需速决,今夜便行动!”

见司马师决心已定,众将不再多言,各自准备。

然而,司马师并不知道,他营中一名负责喂养战马的什长,实则是陆逊早年安插在魏军中的一名低级细作。此人虽不知司马师全盘计划,但察觉到异常调动和准备干粮、马蹄裹布等迹象,判断骑兵将有大的行动,方向可能是西北。他设法将这一极其简略但关键的情报,通过早已安排好的渠道,连夜送了出去。

这份情报几经辗转,在司马师骑兵潜入绿林山的次日清晨,送到了陆逊案头。

“骑兵异动,可能西北?”陆逊看着这没头没尾的八个字,眉头紧锁。西北方向……是邓县?还是更远的绿林山?抑或是想迂回袭击我军北路粮道?

他立刻找来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和将领分析。最终判断:司马师不太可能直接攻击重兵护卫的粮道,袭击邓县也无意义。最大的可能,是借道绿林山,奇袭编县或更南的当阳,扰乱联军后方!

“立刻给陈砥发信,提醒他小心绿林山方向,谨防骑兵突袭!同时,通报赵牧州及黄老将军!”陆逊果断下令。虽然情报模糊,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然而,讯息传递需要时间。当陈砥接到陆逊的警示时,已是三月廿九日下午。而他派往绿林山方向的斥候,也刚刚带回令人不安的消息:山中发现大队骑兵行进的新鲜痕迹,方向正是编县!

陈砥心中一沉。司马师果然胆大!他立刻下令:“石敢,你率五百人,轻装急行,务必赶在魏骑之前返回编县,协助苏飞加固城防,准备迎敌!多带哨探,沿途留意魏骑踪迹,随时回报!”

“属下遵命!”石敢领命,点齐人马,星夜兼程赶回编县。

陈砥自己则率剩余五百人,并不急于回撤,反而向绿林山边缘运动,并放出更多游骑哨探。他要确认魏骑的具体规模和路线,并尽可能迟滞其速度,为编县守军争取时间。

一场围绕编县的攻防战,即将在谁也未曾预料到的地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展开。

当荆北战场各方力量互相牵制、暗流涌动之时,此战的核心目标——宛城(南阳),却显得相对平静。

宛城守将满宠,以持重严谨着称。他早已将城外百姓、粮草尽数迁入城中,深沟高垒,广积守城器械。城头士卒精神饱满,巡逻严密。宛城本身就是天下雄城,经满宠一番整顿,更是固若金汤。

城外三十里,曹真所率的两万关中精锐前锋已经抵达,正在建立营寨。曹真本人则轻骑先行,入宛城与满宠会面。

“满府君(满宠曾为汝南太守,故尊称),宛城守备森严,真钦佩之至。”曹真年约四旬,面容刚毅,是曹魏宗室第二代中的佼佼者,深得司马懿信任。

满宠拱手:“曹将军过奖。宠受大将军重托,自当尽心竭力。不知大将军于樊城战局,有何方略?我军至此,是按兵不动,还是……”

曹真道:“大将军有令:宛城乃根本,不容有失。我军至此,首要任务是稳固宛城防务,震慑吴蜀联军,使其不敢全力北进。至于樊城……徐公明乃国之干城,樊城亦坚,短期无忧。大将军意在持久,消耗敌军锐气。待其久攻不下,师老兵疲,或露出破绽之时,我军再与樊城守军内外夹击,可获全胜。”

他顿了顿,低声道:“此外,大将军另有安排。司马师将军的骑兵,以及一些……其他布置,都在发挥作用。我们要做的,就是稳坐钓鱼台,让赵云、陆逊摸不清虚实,不敢倾力来攻。”

满宠会意,不再多问。两人又详细商议了宛城外围防务、与关中后续部队的衔接、粮草储备等事宜。

然而,无论是曹真还是满宠,亦或是坐镇洛阳的司马懿,都未曾料到,荆北战局的第一个重大变数,并非来自正面战场,也非来自他们精心布置的骑兵,而是源于他们自以为掌控、实则已开始悄然失控的西南。

永昌,哀牢山深处。

张貉脸色惨白,望着那膨胀了近一倍、颜色深紫近黑、表面不时鼓起诡异气泡、散发出甜腻金属气味的“泄露物”,手脚冰凉。数次尝试性刺激后,这“东西”的反应越来越难以预测。就在昨日,一名负责记录的术士靠得太近,衣袖不慎沾到一点溅出的紫黑色黏液,不过半个时辰,整条手臂便溃烂发黑,高烧胡语,今晨已然气绝。军中医者束手无策,言是“奇毒侵体,药石罔效”。

更可怕的是,张貉发现,门户周围的地面、岩石,甚至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一种极澹的、同样的甜腻气味。驻守此地的士卒,近日来莫名患病者增多,症状多为头晕、乏力、皮肤出现红斑。

“大人,此地……恐非久留之地。”副手声音发颤,“此物邪异,已非人力所能控。是否……暂缓一切刺激,并禀报大将军,请求撤……”

“住口!”张貉厉声打断,眼中却满是恐惧。他何尝不想撤离?但司马懿严令在此监控、尝试引导。若擅自撤离,或是上报过于耸动的消息,以司马懿的性格,自己绝无好下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尽量屏住呼吸):“加派双岗,严禁任何人靠近门户五十丈内。患病士卒单独隔离,所用物品尽焚。记录……照常,但措辞需谨慎,只言‘泄露物性状渐变,略有毒性,已加强防护’,万不可提及蔓延与死伤。一切,等大将军新的指令。”

他望着那兀自缓缓蠕动、如同活物般的紫黑胶质,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悔恨与不祥。开启这门户,究竟是对是错?西南的灾祸真的过去了吗?还是说,那被阳炎阵驱散的,只是冰山一角?

这些问题,他不敢深想,只能将目光投向东北方向,那里是荆北战场,也是司马懿此刻全部心力的所在。他只盼着,大将军能在荆北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或许……就能有更多的资源和精力,来处理这个越来越烫手的“秘密”。

然而,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便再难弥合;有些力量一旦释放,便不因人的意志而转移。

荆北的战火在汉水两岸熊熊燃烧,而西南深山的阴影,正悄然蔓出裂隙。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