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吱嘎的决策（1 / 2）
工作间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比坏掉的反应堆更闷。吱嘎坐在他的坦克座椅上，两条粗壮的绿腿叉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巨大的手掌托着那颗罕见的、正在认真思考的脑袋。他面前的屏幕上，那条代表“日均活跃粉丝数”的曲线，像条挨了揍的蛇，蔫蔫地趴着，偶尔还抽搐着往下滑一点。
屁精嘀咕抱着一块几乎和它一样高的数据板，小脸皱成了风干的蘑菇，用尖细的声音念着坏消息：“老大，南三区前哨站回报，又有十七个小子确诊‘绿皮流感’，症状典型，流绿鼻涕，对爆炸视频毫无反应，甚至……甚至有人说看您上次的‘彩色喷火卡车’回放看得想睡觉。”
“睡觉？！”吱嘎猛地抬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看俺的直播想睡觉？！这比说俺技术烂还侮辱人！”
“还、还有，”嘀咕缩了缩脖子，“铁下巴截获的周边部落通讯显示，‘看直播掉毛’和‘假牙说’的谣言，信的小子越来越多了。有个部落甚至颁布了新规，看直播前必须先摸三下自己的头发，确认没少才准看……”
“放他娘的狗臭屁！”吱嘎一脚踹飞了旁边一个空油桶，油桶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俺的牙是真的！比史拉格那蠢货的脑子还真！”他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口参差不齐但绝对坚硬的大黄牙。
“另外，”嘀咕的声音更小了，“那些‘黑粉’弹幕……虽然被咱删了不少，但冒出来的速度更快了。铁下巴说，它们现在不只骂技术，开始编故事了……说您私底下其实崇拜人类虾米，说您的WAAAGH！力场是租来的……”
“租来的？！！”吱嘎这次直接跳了起来，工作间的顶灯都被他的脑袋撞得晃了三晃，“俺的WAAAGH！是搞毛二哥亲赐的！是俺一点一点攒出来的！这帮藏在阴沟里的臭虫，不敢露脸，就会满嘴喷粪！”
他像头困兽般在工作间里转圈，沉重的脚步震得零件叮当乱跳。焦虑、愤怒，还有一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憋屈感，让他绿色的皮肤下血管贲张。被动挨打，看着小子们生病、被忽悠、人气一点点流逝，这感觉比打输十场架还难受。
“啧啧啧……”一阵慵懒而甜腻的叹息声从角落传来。色孽大魔“炫彩”不知何时斜倚在了那堆废弃的显示屏上，它今天幻化出一身流光溢彩的、仿佛用晚霞和碎钻织成的长袍，手里把玩着一颗不断变幻内部景象的水晶球。“我亲爱的主播，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狼狈又可口呢。这痛苦的挣扎，这无能的狂怒……多么原始的戏剧张力。”
吱嘎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少说风凉话！俺烦着呢！”
“烦？为什么烦？”“炫彩”飘了过来，水晶球里映出吱嘎气呼呼的脸，“因为几只躲在影子里的苍蝇嗡嗡叫？因为一些愚蠢的绿皮得了点小感冒？还是因为……”它拖长了语调，粉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恶意趣味，“你觉得自己掌控不了这场‘演出’了？”
“俺当然掌控得了！”吱嘎吼道，但底气没那么足。
“不不不，”“炫彩”轻轻摇头，长袍带起一阵惑人的香风，“掌控，不是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暴跳如雷。掌控，是设定舞台，引导情绪，上演让所有观众——无论是爱你的还是恨你的——都不得不目不转睛的戏码。”它凑近吱嘎，声音如同羽毛搔刮耳膜，“被动防守，是最无趣的选择。哭泣、辩解、删除评论……那是弱者的行为。真正的明星，面对诋毁和挑战，应该做什么？”
吱嘎被它的话吸引了，下意识问：“做啥？”
“反击！”“炫彩”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戏剧性的激昂，“用最华丽、最夸张、最不容置疑的方式，把那些谣言、那些污蔑、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意，统统揪出来，放在聚光灯下，然后……炸个粉碎！”
它的手在水晶球上一抚，球体内立刻浮现出幻象：那是吱嘎站在一个光芒万丈的巨型舞台上，台下是无数狂热的观众（形象模糊但情绪高涨），而天空中飘浮着许多灰暗的、写着负面言论的气泡。只见幻象中的吱嘎大手一挥，无数绚烂的烟花升起，将那些灰暗气泡全部击中，引爆成漫天彩屑，换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想想看，”“炫彩”的声音充满诱惑，“一场专门的直播。标题就叫——‘正面回应一切！实况爆破所有谣言！’。你把那些可笑的指控，一条条列出来。‘技术造假’？那就现场从零开始，造一个更复杂、更炫酷的！‘爆炸是烟花’？那就弄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炸炸，让全星球都看见火光！‘看直播掉毛’？那就找一群毛发最旺盛的小子现场看直播，完事了让他们当场揪头发验证！至于那些生病的……”“炫彩”顿了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何不展示一下你作为‘老大’的关怀与能力呢？”
吱嘎的眼睛随着“炫彩”的描述越来越亮，呼吸也粗重起来。对啊！躲什么躲？删什么删？俺是吱嘎！有问题，就解决！有谣言，就用更大的动静盖过去！有黑粉，就把他们的脸（如果找得到）按在俺的成功上摩擦！
“艺术总监说得对！”吱嘎猛地一拍大腿，震得“炫彩”都晃了一下，“俺不能跟着那帮孙子的节奏走！俺要自己定规矩！他们不是爱哔哔吗？俺就搞个最大的喇叭，对着他们的耳朵吼！把他们那点可怜巴巴的谣言，用俺的WAAAGH！炸得连渣都不剩！”
他转向屁精嘀咕：“嘀咕！把铁下巴叫来！还有，把咱们仓库里那些压箱底的宝贝，那些最闪的灯，最响的喇叭，最……最复杂的图纸都给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