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试验与阻力（1 / 2）

长老的决断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黑石部落激起了层层涟漪。命令下达的当天下午，“防务革新”小组便在工坊旁的空地上正式成立。说是小组，其实几乎调动了小半个部落的力量——石斧抽调了十名最精干也最服从命令的猎人作为护卫和劳力，石老则带着工坊近半的工匠停下了手头的常规工作，准备全力投入新项目的试验。

空地上支起了几个简易的棚子，堆放着小山般的各类矿石、半成品石胚、以及从仓库紧急调拨来的其他材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期待、疑虑和淡淡焦躁的气氛。

林凡站在空地中央，看着眼前忙碌而略显混乱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长老的支持只是开了道门，能不能走进去，走到哪一步，全看接下来的表现。

“都静一静！”石斧粗犷的声音压过了嘈杂，他站到一块大石上，目光扫过所有人，“长老的命令都清楚了！从今天起，到狼群的威胁解除为止，这里的事，就是部落的头等大事！所有人，听林凡的安排！有疑问，事后提；有困难，想办法！谁要是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别怪我不讲情面！”

猎人们齐声应诺，声如洪钟。工匠们则面面相觑，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林凡身旁的石老。

石老咳嗽一声，缓缓开口：“林凡对祖纹的见解，老夫是认可的。接下来的试验，关乎部落存亡，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手艺糙的，仔细学着；有想法的，可以直接说。但有一条——定了的事，就必须做好！”

有了石斧的威势和石老的背书，场面总算稳定下来。

林凡也不再耽搁，走到堆放材料的地方，开始分配任务。

“‘微光感应’符文是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尽快做出几个样品测试效果。”他拿起一块斑纹石石胚，又指了指旁边几块能量反应各异的石料，“阿木，你带三个人，按照我之前说的净化流程，处理这批斑纹石和沉水石，去除最表层的杂驳能量，注意火候和时间，宁慢勿错。”

一个叫阿木的年轻工匠应声出列，带着人开始忙活。

“爆裂石弹的制作危险性最高，需要单独隔开。”林凡指着空地边缘一个背风的小棚子，“石老，这部分可能需要您亲自把关，挑选两个最沉稳、手最稳的工匠。我们先从最基础的烈阳石粉末稳定化做起，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绝对不能炸。”

石老点了点头，点了两个四十多岁、沉默寡言的老工匠，三人走向那个小棚子。

“寨墙加固用的‘固基纹’石板，需要量大，但对单个品质要求相对没那么苛刻。”林凡看向剩下的工匠，“这部分由石叔总领，挑选合适的黑石或普通沉水石板材，我先教大家最简化的‘固基纹’刻画要点。记住，不求快，求稳，每一笔的力量和节奏都要尽量一致。”

石叔应下，立刻组织人手搬运石板，准备刻刀和调和好的、混合了少量凶兽血液的“导能墨”——这是一种工坊平时刻画祖纹时使用的媒介，能帮助能量在石料中流转。

安排完工匠，林凡又转向石斧带来的猎人：“兄弟们，两件事。第一，在寨墙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找一个相对隐蔽又视野开阔的位置，清理出来，准备埋设感应石胚。第二，我需要几种可能对能量波动敏感的材料，这是清单，麻烦采集队的兄弟帮忙留意，或者去仓库找找看。”

他将一张昨晚草草写就的兽皮递给石斧，上面画着几种可能的植物或矿物形态，旁边标注着特性描述。

石斧接过，看了一眼，点头道：“放心，我亲自带人去办。”

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忙碌起来。空地上一时间充满了敲打声、研磨声、低沉的讨论声。

然而，困难很快就出现了。

首先是“微光感应”符文的简化版刻画。林凡虽然已经尽量简化，但对于习惯了刻画相对固定、粗犷武器附魔纹的工匠来说，这种需要更精细控制力道、角度和能量引导节奏的新纹路，还是太难了。接连三块净化好的石胚，都在刻画中途因为能量引导不畅或节点刻画偏差而直接开裂，彻底报废。

负责刻画的年轻工匠额头冒汗，握着刻刀的手都在抖。周围围观的工匠们也窃窃私语，怀疑之色渐浓。

“林……林凡大人，”那年轻工匠哭丧着脸，“这纹路太细了，力道稍微重一点就裂，轻了又刻不进去……我，我做不到……”

林凡没有责怪他，而是走上前，拿起一块新的石胚和刻刀。“看仔细。”他沉声道，左手稳稳握住石胚，右手刻刀落下。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慢，但极其稳定。刻刀尖端凝聚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并非强行灌注，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引导者，顺着石胚内部能量的自然纹理，缓缓推进。刀锋过处，石粉均匀落下，形成的线条流畅而富有弹性，仿佛本身就生长在石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