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石兽之变（1 / 2）

石琨那番看似关切实则诛心的质问，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祭祖大会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等待着这位神秘“顾问”的回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疑，林凡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慌乱。他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急于证明自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石琨尖锐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片刻沉默后，林凡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石琨执事所虑，合情合理。”

这平静的承认，反而让石琨和不少等着看他辩解或发怒的人愣了一下。

“我确非黑石血脉，流落至此，亦是意外。”林凡继续说道，目光坦然扫过众人，“至于师承何处……传承早已零落，名讳不提也罢，不过拾些先人牙慧，勉强自保而已。”

他巧妙地将“来历不明”转化为“传承零落”，降低了威胁性，又带上一丝身世飘零的萧索，容易引发共情。

“至于对‘噬灵教’了解多少？”林凡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此前确实一无所知，直至见到那‘噬魂纹’石片。但正因一无所知，方才更加警惕——一个能让石坚长老和诸位族老都如此忌惮的古老邪教，其手段之诡谲恶毒，恐怕远超你我想象。”

他看向石琨，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石琨执事问我，如何确保新造之物不会反噬部落。我的回答是：无法百分百确保。”

众人哗然。连石斧都皱起了眉头。

“任何新事物，都有风险。正如第一枚‘轰雷子’试爆时，也可能伤及自己人。”林凡话锋再转，“但若不尝试，便只能固守旧法，被动挨打。今夜之前，谁能想到，几块刻画了简化纹路的石板，能挡住紫鬃头狼的冲撞？谁又能想到，提前埋下的‘眼睛’，能让我们早几十息发现狼群？”

他环视四周，声音沉稳有力：“我所做一切，每一道符文，每一件器物，其思路、其原理，皆与石老及工坊诸位大匠公开探讨，反复验证。所用材料，尽出部落库藏，经手之人众多。石琨执事若有疑虑，可随时查阅任何一道符文图谱，检验任何一件成品。我林凡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坦荡于光天化日之下。”

他没有直接反驳对方的阴谋论，而是以事实和过程公开透明来应对，反而显得更加磊落。更重要的是，他将自己与整个工坊、与石老绑在了一起，质疑他，就等于质疑整个工坊和石老的判断。

石老适时地冷哼一声，沙哑开口：“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自问看人还有几分眼力。林凡小友对祖纹的感悟，对符文的理解，绝非那等阴祟邪徒所能拥有！他所创所改之物，皆合我族祖纹正道，旨在守护！石琨，你若不懂，就闭上嘴好好学，莫要在此搬弄是非，动摇人心！”

石老的威望极高，他这一发话，顿时压下了大半的窃窃私语。石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石坚长老一道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够了。”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非常时期，当团结一心，共御外侮。林凡之才，于我族有大用；林凡之心，经此一战，可见赤诚。日后，任何人不得再以此等无端猜疑，乱我族心！否则，以扰乱防务论处！”

一锤定音。

石琨悻悻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人群中那些隐含疑虑的目光，也大多收敛了起来。长老的权威和决心，在此刻展现无遗。

祭祖大议在略显凝滞的气氛中结束。族人带着复杂的心情散去，各自回到岗位，但部落上下那股破釜沉舟、准备迎接更大风暴的意志，却已被初步凝聚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黑石部落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

“战备司”迅速搭建起了简陋的架构，石斧雷厉风行，将狩猎、巡逻、工坊生产、物资调配等事项初步理顺。尽管仍有摩擦和效率问题，但至少方向明确，另出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