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阴沟“老鼠”(1 / 2)
三条通道,三个选择。
右侧有气流,但气流也可能是陷阱,可能通向某个更大的空间,更容易暴露。
中间看起来最宽敞,但宽敞意味着可能被更多人使用。
左侧最狭窄,几乎要匍匐才能通过,但狭窄也意味着隐蔽。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徐顺哲能感觉到,“静默剂”带来的不仅仅是疲惫,还有一种逐渐增强的麻木感——先是四肢末端,现在正向躯干蔓延。
如果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他就会像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只能等待猎人上门。
“不能......停在这里......”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管道中产生空洞的回响。
他最终选择了左侧最狭窄的通道。
理由很简单:如果这条通道连正常行走都困难,那么其他人使用它的概率也最低。而且狭窄意味着即便被发现,他也更容易利用地形进行防守或逃脱,前提是如果还有力气的话。
徐顺哲收起干扰器,将铁管拐杖横咬在嘴里,双手撑地,开始匍匐前进。
通道比他想象的更加狭窄和潮湿。
上方的管壁布满了冷凝水,不时滴落在他的脖颈和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刺激。
地面的积水中混杂着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沉淀物,手掌按上去的感觉令人作呕。
爬行消耗的体力远超想象。
才前进不到十米,徐顺哲就感觉双臂开始颤抖,受伤的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每一次挪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三十米后,他的视野开始出现黑斑,呼吸变成了短促的喘息。
但他不敢停。停下来,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管道深处传来细微的声音——不是人声,而是某种啮齿类动物快速跑过的窸窣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滴水声。这些声音在封闭空间中放大,扰乱了方向感。
徐顺哲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心里默数着爬行的次数。
一、二、三......他需要一个参照,来确定自己前进了多少距离。
老妇人说三百米。如果她没说谎,如果这条岔路没有绕远......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许一百次,也许两百次。
徐顺哲的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机械地向前挪动。
膝盖处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混着污水浸透了裤腿。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变化。
狭窄的通道突然向上弯曲,尽头处隐约透下极其微弱的光线——不是自然光,而是某种人工光源的反射光。
还有大约二十米。
徐顺哲咬紧牙关,铁管的金属味在口腔中弥漫。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五米。
三米。
一米。
终于,他到达了通道尽头。
这里是一个垂直向上的竖井,直径约一米,井壁上有锈蚀的金属梯。
光线从上方大约十五米处的井盖缝隙透下来,那些缝隙很窄,但足够让人判断外面是相对开阔的空间。
竖井底部积着一汪污水,水面漂浮着油污和垃圾。
井壁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金属梯的踏板大多已经锈蚀变形,有几级甚至完全断裂。
徐顺哲靠在井壁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与血污、污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尸。
休息。必须休息几分钟。
他再次从口袋里摸出老妇人给的布袋,取出两根干枯的草根塞进嘴里。
草根苦涩得令人皱眉,带着一股泥土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他用力咀嚼,直到草根变成糊状,然后吐在手上,敷在膝盖和脸上较深的伤口上。
草药带来的感觉很奇怪——先是刺痛,然后是麻木,最后是一种清凉感。
流血确实减缓了,但疼痛只是被掩盖,而非消失。
徐顺哲抬头看向竖井顶端。
十五米,对于健康状态下的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现在,这十五米如同天堑。
他检查了金属梯。靠近底部的几级还算完整,但往上走,锈蚀情况越来越严重。
爬到一半时,他必须寻找替代的攀爬点——井壁上突出的管道支架、嵌入混凝土的钢筋头、任何能借力的地方。
“一次......一步......”他对自己说。
右手抓住第一级梯子,左脚踩上。
锈蚀的金属在重量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没有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