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2 / 2）

叶凡已经记不清自己穿过了多少条回廊，绕过了多少处残阵，躲开了多少游荡的殿灵虚影。行字秘被他催动到了极致，金色血气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万物母气鼎悬在头顶，垂落厚重玄黄气，玉净瓶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瓶身散发出的温润霞光，是这迷雾中唯一让他心安的指引。

那股苍凉的召唤，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些模糊的意念画面碎片：

断裂的巨柱，倾塌的宫阙，染血的台阶……

一道模糊的、顶天立地的身影，背对众生，手中似乎持着某种器物，而后崩碎……

无尽的悲恸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些画面冲击着叶凡的心神，让他道宫轰鸣，圣体血脉都在微微震颤。这不是攻击，却比攻击更让人心神动摇。它似乎在诉说着仙殿曾经的辉煌与陨落，在表达着某种未尽的执念。

“残缺……归来……完整……希望……”

召唤的意念核心，逐渐凝聚成这几个断续的词语，反复在叶凡神识中回荡。结合玉净瓶的强烈反应，叶凡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这青铜仙殿，或者说仙殿的“核心”或“器灵”，可能是残缺的！它感应到了玉净瓶（或许还有其他部分）的存在，因此发出召唤，渴望“完整”！

而玉净瓶，这件得自地球泰山、与九龙拉棺同源的秘宝，很可能就是这青铜仙殿当年崩碎失落的一部分！甚至是……关键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让叶凡心跳加速。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掌控玉净瓶，或许真的能找到与仙殿核心沟通，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仙殿的契机！

但这猜测同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仙殿的召唤充满了执念，甚至有些不正常的“渴望”。一旦让玉净瓶与核心接触，会发生什么？是被仙殿核心吞噬，以补全自身？还是能如他所愿，获得一定的控制权？亦或是引发不可预知的异变？

他不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他自身的安危，玉净瓶这件重宝，甚至可能影响到深渊下伍小满的生死。

就在这时，前方迷雾忽然向两侧散开少许，露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那像是一座巨大殿堂的入口废墟。高达百丈的青铜门户已经倒塌了一半，断裂处锈迹斑驳，刻满了刀劈斧凿、神通轰击的痕迹。门楣上方，依稀可见几个古老到无法辨识、却自然散发着苍茫道韵的字符。

门内，是无尽的黑暗。但那黑暗中，却有一点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黯淡光晕在缓缓脉动。正是那光晕，散发出的苍凉召唤最为强烈！而叶凡手中的玉净瓶，此刻已经不再是“指引”，而是开始剧烈震颤，瓶身霞光不受控制地大盛，仿佛要脱手飞出，投向那片黑暗中的光晕！

同时，叶凡胸口的剧烈心悸，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发！这一次，不仅仅是心悸，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极其模糊、转瞬即逝的画面：

无尽的黑暗中，一具缠绕锁链的身影，右臂是冰冷的灰黑结晶，左胸一点微光固守，周身萦绕着死气与一种混沌不明的微光……那身影似乎在极其缓慢地……“溶解”与“重塑”？

画面破碎，心悸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更深的冰冷与紧迫。

深渊下的情况，似乎在恶化！或者……在发生某种根本性的、吉凶难料的转变！时间，真的不多了！

叶凡站在倒塌的青铜巨门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前方是仙殿核心的召唤与未知，手中是躁动欲飞的玉净瓶，心头是同伴日益危急的感应。

后退？深渊无路，仙殿迷途，退无可退。

前进？可能是机遇，更可能是吞噬一切的陷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犹豫瞬间被决绝取代。圣体金色血气轰然爆发，将周围迷雾都逼退数尺。他不再压制玉净瓶的躁动，反而将一股精纯的神力注入其中，同时将万物母气鼎的守护催发到极致，玄黄气如同瀑布般垂落，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是生是死，是机缘是劫难，总要试过才知道！”

“小满，坚持住！”

低语一声，叶凡不再犹豫，手握霞光炽盛、颤鸣不已的玉净瓶，一步踏入了那倒塌的青铜巨门之后，无尽的黑暗与那脉动的黯淡光晕之中。

身影被黑暗吞噬的刹那，青铜巨门废墟上的古老字符，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迷雾重新合拢，淹没了入口。

仙殿深处，最后的抉择已然做出。

等待叶凡的，将是补全的契机，还是……永恒的沉沦？

而深渊之下，那场无声的、关乎存在形态的“塑形”，仍在死寂中，缓慢而坚定地继续着。

“借贷倒计时：29年362天07小时……”

“寂灭结晶环境同化度：24.0%”

“玉骨本源活性保存率：9.1%”

“混沌化区域：扩大至躯干15%”

僵局，或许即将被来自另一条线上的抉择……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