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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吴超凡盖毛相助房子装修 生活稳定双脚落地此生何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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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的小女孩石淑杰看见,从楼上跑下来,一趟趟帮我们搬砖,累得满头大汗,给她雪糕说什么不要。她妈妈几年前去日本,爸爸陪伴她长大。

第二天,吴超凡一行早早来到家里。我决定把厨房一分为二,隔出三平方米

小房间,这些水泥和砖头正好够用。我搬砖、小工小王在外面和水泥,伺候“刘主任”砌墙。到了半下午,一面墙砌好,晚上请他们到“吉友”饭店吃饭。

刘萤说:“还剩下了三十一元钱。”我刚说“车到山前”没等说“必有路”,疲惫地睡着了。第二天我正骑虎难下,有人敲门,不知道又冒犯了哪路神仙。

我藏进卫生间里屏住呼吸,盖毛在窗外喊我,我赶紧出去开门。他和我是同年兵,复员后回老家结婚。农工综合体高层腐败,私分公共财产,群众多次上访被截回。他帮他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寄给某法制报。报社来人了解情况,调查报告被评为年度“十大法制新闻”。为了息事宁人,公司高层和他达成协议,补偿三套房子封口。盖毛和老婆把三套房子卖掉,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四室两厅住宅。

他说:“我给你一万元钱装修,算是对你的酬谢。”我问:“你为什么不继续申诉,让所有人受益?”他说:“我自己达到目的了,你千万为我保密。”

我尽管需要钱,这钱不能收,推辞:“这钱我不收。”他说:“没有钱你拿什么装修?”我收下一万元钱,言不由衷地说:“这一万元钱算我借你的。”我还煞有介事地打了借条,他也一本正经地放进口袋。他应该给我应该拿,纯属发贱打什么借条。他请我吃涮羊肉,我没推辞。每到命运的转折点和关键时刻,都是文字为我拨云见日,峰回路转。每个汉字,堪称一块助我前行的铺路砖。

过去干木匠活靠榫铆,现在装修靠钉子钉和胶粘。我出去买钉子,在路边,看见一堆熟悉的绿玻璃丝袋子。里面的碎瓷砖,被我一锤一锤地砸下来,再一袋一袋地装好。哪只袋子装碎砖哪只袋子装整块,我一清二楚心知肚明。

其中一只袋子装得太满扎不住,被我用绳子捆成“炸药包”。

一位穿一身白风衣、戴白口罩、白帽子的老人,天天在这条路上匆匆走过,仿佛去盗墓、焚尸、办理阴阳过渡手续。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选中我。他痛骂乱扔垃圾的人:“这些人太不像话,应该下地狱!”他不知道始作俑者是我,已经被环保检查狠狠罚过。我一溜烟跑往春柳,怕被他抓住送往不归路。

我把墙面砸的太狠,扒皮割肉伤筋动骨。来自扬州的小伙子和扬州一样精致灵秀,一边哼着扬州小调《杨柳青青》,一边玩一样用砖头、水泥钉加固、补加水泥,一层层往墙上填充补缀。那些材料似一群缺胳膊少腿、有眼无珠的残疾玩偶,再用残缺道具搭云梯叠罗汉。我默念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扬州”抹完三遍水泥,找平之后,从下往上一层层贴瓷砖。

我想起小时候有一年除夕夜,后墙墙皮透霜,被煮饺子的烟汽熏蒸,片下来砸了供品和宗谱,我蒙受不白之冤挨了父亲的揍,着实为“扬州”捏把汗。“扬州”从容不迫地贴完整面墙瓷砖,被水泥凝固得熨熨贴贴结结实实。

刘萤和女儿住到刘绣家,我和三个外地师傅同居一室,开始装修。

小报上刊载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例:一伙以装修为幌子的外地人,杀了主人一家,抢钱,碎尸……我看眼前的老姚、老金和小刽,正是那伙外地人。

他们带来锋利的裁纸刀、斧子、凿子、锤子、锯子,都是凶器。还有一枝沉重的射钉枪!我的肉体,绝不会比混凝土更结实。我赶紧研究射钉枪原理,放心了。那枪必须顶在坚硬的物体上,枪管回缩才能击发。除非我无条件配合,在胸口垫了三合板,帮助歹徒用枪口把自己顶住,钉子才能把我射透。睡觉时我头朝里,怕他们用斧子剁掉脑袋。我把脚朝外,又怕他们剁掉双脚。

我的手表不见了,怀疑老金偷了。为了讨好他们,晚上我做好几个菜,陪他们喝酒。小刽和我喝酒转移注意力,掩护老姚和老金到厅里往家里打长途电话。

我装作喝多了没听见。老姚酒后吐真言,说:“三天前我找小姐,下身灼痛,红肿流脓。”脱了裤子对我展示。我像躲避眼镜蛇一样躲避老姚,把脸盆用肥皂刷了又刷,把牙具藏进棚顶。老姚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绝不用马桶,也不用你的脸盆。”早上我顺门缝偷看,坐在马桶上的老姚如同坐在太师椅上,然后用我的脸盆清洗下体。他从棚顶上掏出我的牙具,用剃须刀剃毛!他剃光后不洗手,把剃须刀放进杯子里塞进棚顶。我想立刻辞退老姚,再狠狠地揍他一顿!老姚的一手木匠活堪称绝活,别致的门窗,台面,书架等,让我改变主意。

早上吃饭,他热情地用洗过下体的那只手抓了条炸鱼,逼我张嘴,连手指头一起塞进去。盛情难却,哪怕炸鱼是病原体,我也得把自己当成“环丙沙星”大鲨鱼,硬着头皮一口吞进肚子。顿时,我下身奇痒难耐,一定生出“菜花状”尖锐湿疣和疱疹,尿道口流出白色脓状物……不敢直视。我昨天买了一颗菜花还没做,此时变成巨大的“疣”和“疱疹”,被我从楼上扔进楼下垃圾桶。

师傅们喝酒吃不下饭,吃了肉就感动得不行,非要多干一个小时活儿。市面出售的“民工大米”,我没买过一次,全是优质大米。晚饭我加了个糖拌西红柿,他们认为是最高规,感动得热泪盈眶。我问老姚:“你怎么不戴手表,是不是怕主人记钟点?”老金满脸通红,狡猾的老姚替他开脱:“我们出来干活,不讲究这些。”他们饭量小,力气也不大,时刻不闲着,每天必须干足十四个小时活儿。

装修结束,我给了老姚五百元钱,给老金和小郐各三百元钱。

他们表情庄重双手接钱,对我深深鞠躬。钱一到手,他们立刻容光焕发。老姚赶紧洗头,穿上红色体恤衫,套上小马甲,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帅小伙。

他一边快乐地刮胡子,一边哼着《东方之珠》,洗脸涂抹珍珠孀。

他们都有一件小马甲,和中年男人都有一件“恒源祥”羊绒衫。

老姚高唱情歌,仿佛百里之外的老婆能听见。我问老姚:“你回家见了老婆,第一句话说什么?”他自豪地说:“老婆,我挣回钱了!”真挚的仿佛老婆就在眼前。我揭他短:“你对老婆好,怎么还找小姐?”他笑的满脸波纹荡漾。

我大受感动,给每人加了五十元钱。他们千感万谢,非找点活干不可。我请他们到“吉友饭店”吃饭,席间,老金拿出手表,小刽拿出女儿的文具等,向我陪礼道歉。我让他们收好,打车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依依惜别送上火车。

房子装修完,像个家样了。我的心踏实下来,也许还能搬家,也许在此终了一生。我已经四十五岁,按过去的年龄划分,已经人到中年。十三岁的女儿亭亭玉立,准备上初中一年级。三十六岁的刘萤依然艳丽,和女儿形同姐妹,被同楼“老教师”誉为“不老女神”。我飘飘然,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厕所门锁只用三天,锁簧坏了。我想找师傅重新装一把,不但花钱费事,不知道能用几天。我自作主张,在门外面安了个插销。那天我在厕所里,刘萤以为我出去锻炼,插死插销上班了。我被反锁在里面无法打开,十八般武艺十九般用不上。我想对着小窗口喊人,帮忙给刘萤打个电话。就算刘萤能回来,也得等到中午换班,再说还丢人。我想一脚把门踹开,又舍不得将门破坏。

十个小时之后,刘萤才能下班回来。我在厕所里等上十个小时,不比被拘留十天更舒服。我还得买菜做饭,上午到电视台谈节目流程和解说词创意,下午还得到学校接女儿。我刚想一脚把门踹开,门从外面拉开,随后一声尖叫,我也“嗷”地一声嚎叫。刘萤单位装修,晚两个小时上班,没想到我在里面。

中学开学之前,新生到某坦克基地军训四天。我驾轻就熟地给女儿打好标准的背包,仿佛又回到军旅生涯。女儿离开后我猛然醒悟:这乖孩子是我和刘萤所生,两人各自的一部分!即使没读过那篇小说,也应该说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男人的另一半是老婆,有孩子为证。夫妻间的矛盾是编筐捏篓贵在收口——生命终结。我俩仿佛回到新婚阶段,继续努力再创造一个孩子一样。

女儿军训回来,不是离开四天而是四年。她不是去军训而是被劫持,整整诉了一天苦。晚上,我给她做了一桌子菜。第二天到车家村三宝粥店,继续为她接风洗尘。她坐在上座,主人般居高临下,我和刘萤坐在两边。她把手机摆在桌子上,用下巴掀开机盖打电话。她的派头,引得旁边食客和服务员侧目。

我给她讲自己的经历,每天拾草拣粪吃糠咽菜,怕妈妈病死怕父亲挨打。到

南岛子拽芦苇根,鞋丢了没找着,晚上九死一生渡海回来,结果还是……

她打断,轻蔑地说:“你以为我像我妈那么好骗?”我信誓旦旦:“这一切

确实发生在我身上。”她说:“坏事都让你遇上了,我怎么遇不上。”我说:“你讲点军训中有意思的事吧。”女儿说:“我们动作不符合要求,教官把我们带到操场立定之后,仰起头朝天空转了一圈半,终于找到太阳,让我们面对太阳晒了半个钟头。”我说:“大概满天都是太阳,教官选中最烤人的那一个。”

屋里到处都是断发,沾在脚上吃进嘴里。按每天掉这些头发推算,刘萤早该变成秃婆。她长发披肩又黑又亮。头发长见识短,女人是制造头发的机器。

四十五中学对面是火车道,夏天开窗,火车的呼啸声和鸣笛声震耳欲聋,等火车驶过再上课。四十五中学以“文体见长”为特色。女儿学习成绩排在全班头三名,拿手好戏是表演《撇扇》,在全区汇演中为学校争得了荣誉。

她除了带操,还在学校体育比赛中,获得百米和跳远冠军。受基因影响,她坐车给抱小孩的阿姨和老人让座。我什么都有了,此生何求?一年年往下过就是了。一代代大连人都这么往下过。人心不足蛇吞象,永远没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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