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怒枪斩巡抚破局 火炮轰曲阜擒酋(1 / 2)
砰!
枪声炸响,如惊雷般在营寨里回荡。
铅弹裹挟着灼热气浪,径直穿透潘泰礼的绯红官袍,从后背穿出,溅起一团暗红血花。
老巡抚身体猛地一僵。
圆睁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血沫。
他“噗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
滚烫鲜血瞬间渗进冻土,染红了那象征封疆大吏身份的官袍。
营寨内死一般寂静。
连风卷雪粒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刘泽清和麾下官兵吓得腿肚子转筋。
手里的刀枪“当啷”掉在地上。
没人敢喘一口大气。
谁都没料到,张同敞真敢对巡抚大人动枪!
张同敞缓缓放下还在冒烟的火枪。
枪管上的青烟袅袅升起。
与他冰冷如铁的眼神格格不入。
仿佛刚才射杀的不是朝廷二品大员,只是踩死了一只挡路的蝼蚁。
“我祖父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清丈土地,让大明国库充盈,让流民有田种!”
张同敞声音沙哑,每个字都裹着积压三十年的恨意。
“可你们这些文官呢?抱团搞党争,罗织‘谋逆’罪名,抄我张家满门!”
“伯祖张居易被你们逼得悬梁自缢,我父亲被流放三千里冻毙在路上,年幼的弟弟妹妹沿街乞讨饿死!”
他抬脚踩在潘泰礼的尸体上。
雪水混着血水溅到靴面。
“这笔血债,今日便先讨这一点利息!”
他猛地转头,眼神扫向目瞪口呆的刘泽清。
语气凌厉如刀。
“刘游击!潘泰礼收孔府二十万两会票,阻挠皇命,勾结逆党谋逆,你亲眼所见,可有异议?”
刘泽清浑身一哆嗦。
膝盖砸在冻土上“咚”的一声,磕得生疼都顾不上揉。
“末将……末将无异议!”
他脑袋磕得像捣蒜。
“潘泰礼罪该万死!张千总此举,是为君分忧,是替天行道!”
刘泽清心里门儿清。
张同敞是天子亲封的近卫营千总,背后站着朱由校。
此刻敢说半个“不”字,下一具尸体就是自己。
“无异议便好。”
张同敞冷笑一声。
刀尖指向营外。
“你麾下兵马,即刻撤离曲阜城外三十里!敢越界一步,敢私通孔府传递消息,休怪我羽林卫的火枪不认人!”
“末将领命!这就撤!”
刘泽清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踹了身边亲兵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传令撤军!快!”
他恨不得长四条腿,领着队伍仓皇离去,连营寨的帐篷都顾不上拆。
看着刘泽清的背影消失在雪雾里。
张同敞对亲兵喝令。
“传我将令!全军开拔!三面包围曲阜城,留西门给他们‘逃’——我倒要看看,孔家的骨头有多硬!”
曲阜东城门楼。
孔闻绪正带着乡勇往城墙上搬滚石。
冻得通红的手刚抓住一块石头。
就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是近卫营的旗帜!
红底白字的“羽林卫”大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比冬日的寒阳还要刺目。
“快!放箭!滚石准备!”
孔闻绪嘶吼着,声音都破了音。
“明军要攻城了!守住城门,孔府重重有赏!”
可他身边的乡勇,大多是孔府的佃户。
平日里扛锄头还行,哪见过这阵仗?
看到近卫营士兵手里锃亮的火枪。
不少人腿一软。
手里的滚石“轰隆”砸在城墙台阶上,碎成两半。
“红衣大炮!推进!瞄准东门城墙!”
张同敞勒住马缰,抬手直指城头。
四门红衣大炮被士兵们推着前进。
铁轮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像碾在孔府乡勇的心上。
炮口缓缓抬起,对准了那面斑驳的青砖城墙。
那是孔府引以为傲的“圣裔屏障”,今日要被炮火轰碎。
“装填火药!装弹!”
炮兵哨长高声喊着号子。
黑火药被倒进炮膛。
铅弹“当啷”入膛。
火绳被点燃,冒着滋滋的青烟。
“点火!”
轰!轰!轰!轰!
四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
炮口喷出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四颗铅弹呼啸着砸向城墙。
青砖瞬间崩飞。
烟尘裹着碎石冲天而起。
城墙中间出现一个丈许宽的缺口。
断裂的砖茬上还挂着碎木屑。
那是乡勇仓促加固的木栅栏,在炮火面前不堪一击。
“火箭溜准备!覆盖缺口!”
张同敞的吼声盖过炮声。
数十架火箭溜同时架起。
箭杆裹着浸油的麻布,被火点燃后“咻咻”飞向缺口。
冲上来堵缺口的乡勇被火箭射中。
麻布瞬间燃烧。
火舌舔着衣袍,疼得他们满地打滚惨叫。
没人再敢靠近。
“冲锋!”
张同敞拔出腰间长刀。
刀光映着雪色晃眼。
他率先冲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