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你们走后，我才发现从前那么依赖你们（2 / 2）

云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说：“师尊，我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您就别担心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头——他知道自己不能总把墨尘护在羽翼下，也知道云溪确实长大了。

那天下午，云溪就把自己的被褥搬到了墨尘的弟子房，在床边加了张小床。

睡前，夏蓝又去了一趟，反复叮嘱：“他要是醒了，你先别打扰他，用指尖碰他手背，问他要不要喝水；要是他想翻身，你扶着点，别让他扯到伤口；夜里多醒几次，看看他的被子……”

从那以后，夏蓝才敢在主殿多待些时候，处理政务时也能稍微专心些。

但每天早上，他还是会早早把折子批完，第一时间往弟子房跑——

怕云溪照顾不来，怕墨尘醒了没看见熟人，怕自己晚了一步，错过墨尘的一点动静。

走到弟子房门口，他习惯性地先停了停，听里面的动静——没声音，却能隐约闻到云溪昨天晒过的软枕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药香。

他推开门，就看见云溪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帕子，墨尘靠在床头，指尖正碰着云溪的手背，像是在说话。

夏蓝的脚步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墨尘五感还没恢复，听不见烛火的噼啪声，看不见眼前的人，连说话都发不出声，只能靠指尖的轻碰和夏蓝的灵识交流。

“醒多久了？”夏蓝用灵识传声，指尖回碰了下他的手背。

墨尘灵识里的声音温温的，还带着点疑惑：

“也不算久，就是……弟子明明没有恢复嗅觉，但是闻到一股很干净的香味，不是凡间的桂花，倒像……带着点仙气的，清清爽爽的。”

夏蓝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小截晒干的月桂枝——枝桠纤细，还带着点银白的霜感，是前阵子带云溪去月宫折的，特意留了几截：

“你这魂识倒灵，这是月桂香。前阵子去月宫，见那里的月桂开得盛，就折了些回来晒干，玄清说这香味能透进魂里，对你安神好。”

“月桂？”墨尘泛起笑意，“难怪闻着不一样，比凡间的桂花更清透。弟子很喜欢。”

“喜欢就好。”夏蓝把月桂枝放在床边小几上，转头看云溪，“是你今早把月桂枝放在香炉旁了？”

云溪正把铜盆放矮凳上，闻言点头，双手递过帕子：“师尊您说月桂香能安魂，弟子就早早把月桂枝搁在香炉边，让香味散出来。帕子温好了，您试试温度？”

夏蓝接过帕子，又贴了贴手背：“正好。”他转向墨尘，抬手要擦脸，却被对方指尖拦了下。

“师尊，我自己来试试？”墨尘的灵识里带着点期待，指尖微微抬着，“虽看不见，也想学着自己来。”

夏蓝愣了愣，把帕子递到他手里：“慢些，别蹭到眼睛。”

墨尘的指尖捏着帕子，慢慢往脸上送。帕子偏了，蹭到耳朵。

“慢慢来。”夏蓝重新拿过帕子，从眉心擦起，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你刚醒，力道还没恢复，等好些了，再学也不迟。”

云溪蹲在一旁，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什么，在墨尘另一只手心里慢慢写：“二师兄，师尊昨天给小师妹梳头发，把双环髻梳成单环了，被小师妹笑了好半天。”

墨尘的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敲了敲，灵识里跟夏蓝说：“师尊还会编发？弟子倒没见过。”

“等擦完脸换了衣服，给你编个特别的。”夏蓝擦到他下颌，指尖顿了顿，灵识里带着点笑意，“就用这月桂枝当簪子，给你编个带月桂香的发髻，好不好？”

“师尊……”墨尘的灵识里带着明显的意外，指尖轻轻搭在夏蓝的手腕上，

“弟子记得，自上山拜师起，您的头发都是大师兄打理。他不在后，您便很少束发，总任其自然垂着，怎么今日……”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夏蓝拿起梳子，轻轻拨开墨尘的长发，发质软乎乎的。

“前阵子阿雁来凌霄山，说新学了编发，非要教我。我练了三天，差点把她的头发梳成乱麻，如今倒也能上手了。”

“说来也是你们走后，我才发现从前那么依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