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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集:进京参展,获得极高的重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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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对身旁另一位面色红润的老者说:“老徐,你看,这才是手艺的‘正脉’。不搞怪力乱神,不追求惊世骇俗,就在这‘顺物性’、‘尽己心’上下功夫。这东西,耐看,也耐想。”

其他几位老者也纷纷点头,有人询问浪木的处理技法,有人拿起榫卯小样仔细观看接口。他们并未久留,但离开展位时,那几句交谈和肯定的眼神,已经像一阵暖风,吹散了王娟心头最后一丝忐忑。赵建国看秦建国的眼神,也明显多了几分郑重。

预展的人流不断。除了专家领导,还有一些记者、艺术院校的师生、其他参展单位的代表。北木的展位前,人流不算最多,但停留的人,往往看得格外仔细。有人对着浪木拍个不停,有人埋头记录说明文字,也有人对那套朴素的榫卯小样表现出极大兴趣,反复拆卸组合,啧啧称奇。

一个戴着贝雷帽、背着画夹的年轻人,在展位前站了足足半小时,画了好几幅速写。临走前,他有些激动地对秦建国说:“老师,您这东西,有‘气’!不是做出来的气,是它自己带着的、土地里长出来、水里泡出来的气!跟我们美院现在搞的那些构成啊、观念啊,完全不一样!太实在了!”

也有不同的声音。两个穿着时髦、谈论着“后现代”、“解构”等词汇的年轻参观者,在浪木前窃窃私语:“材料本身是有张力,但形式太原始了吧?缺乏当代语言的转换。”“嗯,更像一个自然物标本,工艺介入的‘创造性’在哪里?有点模糊。”

这些话语,王娟听到了,秦建国也听到了。秦建国只是静静站着,脸上并无波澜。他想起沈念秋信里引过的一句:“物之不齐,物之情也。”有人能看到木头的魂魄,有人只看到形式的原始,这都很正常。北木的东西,本就不是为讨好所有人的眼睛而做的。

下午正式开幕,展厅对外开放,人潮顿时汹涌起来。普通市民、学生、外地游客,好奇地观看着琳琅满目的工艺品,惊叹声、讨论声、孩子的跑动声,充满大厅。北木展位前也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好奇这“黑乎乎的木头疙瘩”是什么,听了王娟简洁的介绍,又看看旁边严丝合缝的榫卯,露出恍然或佩服的神情。也有人对那本《根脉》感兴趣,翻看里面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照片和文字。

一个下午下来,王娟说得口干舌燥。秦建国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有当有人问及具体工艺或创作想法时,才用最简短的话回答。他的沉稳和平静,本身也成了一道风景,让一些敏感的观众感觉到,这位老师傅和他身后的作品,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沉甸甸的一致性。

展览要持续半个月。秦建国和王娟不可能一直待在展馆。他们住在展览馆附近一家简陋的招待所,每天上午开馆后过去,下午闭馆前离开。其余时间,秦建国会让王娟带他在北京城里走走看看。他们不去那些名声在外的繁华场所,而是去一些老胡同,看胡同里百姓的生活;去还没被大规模改造的旧货市场,看那些带着时光痕迹的老物件;也去了一趟天坛,在那巍峨的祈年殿和古老的柏树下,秦建国站了很久,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受着那穿越数百年的建筑与树木所凝聚的沉默力量。

王娟则抽空去了一趟北京大学和几家大的书店,买回一些关于工艺史、美学和木材学的书籍,如获至宝。“师父,北京这方面的资料真全!有些观点,对我们理解自己的东西,很有启发。”

秦建国翻看着那些厚重的书籍,点点头:“看看好,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做什么。但别忘了,咱们自己的‘心’和‘手’,才是最要紧的尺子。”

展览期间,也有几家媒体来采访。除了常规的作品介绍,有记者问秦建国对传统工艺现状和未来的看法。秦建国的回答依旧朴实:“现状就是,老的手艺人在减少,年轻人愿意沉下心学的也不多。未来……说不好。但我觉得,只要还有人真心觉得这东西好,愿意下笨功夫去做,去用,它就断不了。怕的是,大家都只图个快,图个好看,把根本的东西丢了。”

他的话语没有豪言壮语,却自有一种基于劳作经验的沉重分量,被记者如实记录了下来。

一天,展位上来了两位外宾,由翻译陪同。他们对着浪木看了许久,通过翻译询问了无数细节:木头的年龄、江水的特性、工具的用法、创作耗时。最后,那位年纪较大的外宾,一位头发银白的绅士,通过翻译对秦建国说:“秦先生,您的作品让我想起了我们国家一些古老的、尊重材料本身的工艺传统。在现代社会,这种与自然如此深入的对话,非常珍贵。它不仅是艺术品,更是一种生存智慧的体现。”

这句话,让秦建国沉默了很久。他想起重生前那个信息爆炸、人心浮躁的时代,人们拼命向外寻求,却往往忘了与自身、与自然最基本的连接。也许,北木这看似“落后”的劳作方式,所守护的,恰恰是人类某种共通的、正在遗失的“生存智慧”。

展览的最后几天,人流渐稀。秦建国和王娟开始做撤展的准备。浪木作品将运回吉林,在省文化馆做短期陈列。那套榫卯小样,被一位工艺美术院校的老教授恳切请求,留给了学校作为教学示范品。王娟整理的资料,也被展览方归档收藏。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他们又去了趟展览馆,做最后的告别。夕阳透过高窗,将空旷的展厅染成金黄。他们的展位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那个深色底座和立牌。曾经摆放在这里的浪木和榫卯,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或许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扩散。

“师父,咱们这次……算成功吗?”王娟看着空展位,轻声问。

秦建国没有立刻回答。他环顾着这座即将结束热闹、重归寂静的展厅,仿佛能看到无数双手、无数心思在这里交汇又离散。然后,他缓缓说:“把咱们的东西,原原本本地放在这儿,让该看见的人看见了,该思考的人思考了,该记住的人记住了。这,就是咱们来这一趟该做的事。成不成功,是别人的话。咱们的活儿,还没完呢。”

回程的火车上,夜色笼罩四野。王娟累得靠着车窗睡着了。秦建国却毫无睡意,望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灯火,心里一片澄明。北京之行,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北木在更广阔坐标系中的位置。它不前沿,不炫目,却有着无法被替代的独特价值。他也看到了潮水的方向,感受到了不同观念的碰撞。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动摇他的根本,反而让他更清晰地看到,北木的未来,不在于追逐任何潮流,而在于更深入地扎根于自己的“道”——那条关于诚敬、关于顺应、关于在漫长时光中缓慢成器的道路。

他知道,回到松花江边的小院,一切仿佛会回到原点。但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李强的手艺会更精进,王娟的视野会更开阔,李刚或许会找到新的方向。而他自己,作为重生者,守护这份“根脉”的信念,将更加坚定不移。风会继续吹,浪会继续涌,但深扎于泥土之下的根,只会因此抱得更紧,探得更深。

火车轰隆,载着满身风尘却心志愈明的师徒二人,向着北方,向着那片黑土地上的小院,稳稳驶去。那里,有未完成的木头在等待,有日复一日的功课要继续,有更长远的、关于传承与生长的日子,在秋日晴朗的天空下,静静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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