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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城辨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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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王玄策拖着断足,一步步走向那面悬浮在金汁中的铜镜。他的明光铠在金色的火光里泛着冷光,唐刀的刀柄被掌心的汗浸湿。

“用金汁验衣,用巫蛊惑心,”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巫师,又落在铜镜里那个戴着“獒护”金镯的凶手身上,声音冷得像逻些的冰雪,“你们藏在这金汁后面的,到底是借兵的诚意,还是和阿罗拿顺的勾当?”

金汁瀑布的轰鸣声里,隐约传来城门洞深处的脚步声。王玄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他抬手握住蒋师仁的胳膊,将他从金汁边拉开,自己则站在那面铜镜前,断足稳稳地踩在金色的熔液边缘——

“告诉赞普,”他对着幽深的城门洞扬声喊道,声音穿透了金汁的轰鸣,“我王玄策带了二十八人的血债来,要的不是辨礼验忠,是借兵的盟约。他若敢藏私,我这把刀,不介意先劈了这逻些城的金门!”

铜镜里的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最后定格在那个“獒护”金镯上。红宝石的犬眼在火光里闪了闪,像是在无声地冷笑。

第四节骨碑现踪

金汁瀑布的轰鸣尚未散尽,流淌的熔金已在城门下凝结。原本沸腾的金色洪流渐渐冷却,褪去灼目的光泽,化作一块巨大的青黑色石碑。碑面凹凸不平,布满密密麻麻的指痕,像是无数人曾用指甲在上面抓挠,深的地方竟嵌着细碎的骨渣,在暮色里泛着森白的光。

“这是……”蒋师仁握紧横刀,警惕地盯着石碑。方才金汁里浮现的吐蕃大论金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此刻这突然凝结的石碑,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王玄策的断足还在渗血,血珠滴在碑前的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盯着那些指痕,忽然想起天竺宫殿里的刑具——阿罗拿顺曾用烧红的铁钳撕扯俘虏的手指,逼他们在降书上按印。眼前的指痕虽没有烧灼的焦黑,却带着同样的绝望与痛苦。

“是二十八人的指骨。”王玄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认出其中几道指痕——最粗的那道,是使团里掌厨的老张留下的,老张右手拇指曾被砧板砸伤,指腹有块月牙形的疤痕;最细的那道,属于文书小周,他写得一手好字,指腹磨出的茧子比宣纸还薄。

十二名苯教巫师此刻竟安静下来,人骨铃铛垂在腰间,再无半分声响。他们围着新凝结的石碑站成一圈,法衣的下摆轻轻扫过碑基,像是在举行某种诡异的祭祀。

王玄策突然抬起断足,狠狠按在碑面的指痕上。伤口里的血与碑面的骨渣相触,发出“滋滋”的轻响,那些细碎的骨粉竟像活了一般,顺着指痕的纹路缓缓流动、重组。蒋师仁屏住呼吸,看着骨粉在碑面勾勒出熟悉的笔画——那是汉字,一笔一划,工整如刻,渐渐组成了《金刚经》汉译本的首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

“是老典客的笔迹!”蒋师仁失声喊道。老典客是虔诚的佛教徒,行囊里总带着一卷《金刚经》,没事就拿出来抄写,他写的“佛”字,右边的“弗”总带着一个小小的勾,此刻碑面上的字,正是这般模样。

王玄策的眼眶发热。他记得老典客总说:“佛经讲慈悲,可护佑众生;但唐律讲公道,得为枉死者讨还血债。”此刻骨粉拼成的经文,每个字都在微微发光,竟将碑面的青黑色照得透亮。

“装神弄鬼!”一名巫师突然怒吼,举着骨碑就往王玄策砸来。蒋师仁早有防备,横刀迎着骨碑劈去,刀刃带起的劲风扫过新凝结的石碑顶部,“当”的一声脆响,竟斩落一块巴掌大的“碎石”。

可那落下的不是碎石。蒋师仁接住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半枚铜印,印面刻着“鸿胪寺少卿”六个篆字,边缘有一道明显的断裂痕,正是当年王玄策在河西巡察时遗失的那半块印绶!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王玄策为了救一个坠崖的驿卒,连人带印摔进冰河,捞上来时印绶已断成两半,另一半至今不知所踪。

“这印……”蒋师仁猛地看向王玄策,“怎么会在这里?”

王玄策接过半枚印绶,指腹摩挲着断裂处的齿痕。那齿痕是他亲手刻的,为了日后能认出失物,此刻与他一直贴身收藏的另一半严丝合缝。他忽然想起,当年捡到他印绶的,是一个自称吐蕃商队的人,说要带回逻些城好生保管,等他来取。如今看来,那根本不是商队,是吐蕃的细作。

就在此时,王玄策怀里的铜匣残片突然剧烈震动。那些金红色的碎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轰”地一声彻底炸裂开来!无数金粉从碎片中涌出,如活物般飞向新凝结的石碑,在《金刚经》的经文上方烙出八个字——

“以唐礼入,以蕃礼死。”

字迹是梵文的,却带着唐楷的风骨,金粉落在碑面,竟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发出焦糊的气味。

“这是……诅咒?”蒋师仁的横刀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刀身映出的碑影里,八个字正在缓缓淌下金色的液体,像是在流泪。

王玄策还没来得及开口,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晃动。新凝结的石碑底部“咔嚓”裂开一道巨缝,无数只白骨手从缝里伸出来,有的握着断戟,有的攥着碎印,有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唐衣的布屑,猛地抓住他和蒋师仁的脚踝,将他们往地下拖拽!

“王正使!”蒋师仁挥刀去砍那些白骨手,可刀刃劈在骨头上,只溅起一片骨粉,断手立刻又从缝里长出新的,反而抓得更紧。

王玄策的断足被白骨手死死攥住,伤口的碎骨与那些白骨相触,竟传来一阵奇异的共鸣。他低头看去,那些白骨的指节上,竟刻着模糊的汉字——是二十八人的名字,每个字都被血浸透,早已深入骨髓。

“是他们……”王玄策的声音发哑,“他们在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

白骨手拖拽的力道突然加大,王玄策和蒋师仁双双坠入碑底的裂缝。下落的瞬间,王玄策看见十二名巫师站在碑顶,人骨铃铛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不再诡异,反而带着一种庄严的肃穆,像是在送行。

坠落感只持续了片刻,他们便重重摔在一条甬道里。甬道两侧点着长明灯,灯油是酥油混着某种香料,散发着与逻些城不同的、属于长安的脂粉气。王玄策扶着墙壁站起来,断足踩在铺着毡毯的地面上,伤口的疼痛竟减轻了许多。

“这是……”蒋师仁举着火折子四处照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绘着巨大的壁画。画中是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婚礼——公主穿着唐式的翟衣,头戴九凤钗,正亲手为松赞干布系上一条玉带。那玉带是蹀躞带的样式,带銙上镶嵌着绿松石,正是长安工匠的手艺。松赞干布穿着吐蕃的锦袍,却笑着接受了玉带,腰间还挂着一面唐镜,正是方才在金汁中浮现的那面“日月同辉”镜。

壁画的色彩虽已斑驳,却仍能看出画师的用心——公主的裙摆上绣着忍冬纹,是大唐的纹样;赞普的靴底却画着吐蕃的卷草纹,两种图案在画面中央交织,竟毫无违和。

“文成公主……”王玄策的手指轻轻拂过壁画上的玉带,“她入藏时,带的不仅是佛经和工匠,还有这唐礼与蕃俗的交融。”

蒋师仁的目光落在壁画角落——那里画着一群人,穿着唐式的襕衫,正在教吐蕃人种植青稞,其中一个人的侧脸,竟与悬在城门上的某颗头颅有几分相似。

“王正使,您看这里。”蒋师仁指着壁画的尽头,那里画着一扇紧闭的门,门上刻着两个字:“盟府”。

王玄策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在鸿胪寺的典籍里见过这个词——吐蕃的盟府,是存放会盟文书和祭品的地方,据说藏着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盟誓,也藏着历代赞普与唐朝的盟约。

“以唐礼入,以蕃礼死……”王玄策想起碑上的八个字,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是要杀我们,是要带我们去盟府。”

话音刚落,甬道深处传来沉重的开门声。长明灯的火苗齐齐转向那个方向,照亮了一条通往黑暗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壁画的纹路流淌,竟在公主与赞普的脚下汇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王正使,走吗?”蒋师仁握紧横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王玄策看着那扇缓缓开启的盟府大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白骨手抓伤的脚踝。那些伤口里,二十八人的名字仿佛正在发烫。

“走。”他抬脚踏上石阶,断足踩在暗红色的液体里,“他们用二十八人的骨血铺了这条路,我们总得看看,尽头藏着什么。”

蒋师仁紧随其后,横刀的影子投在壁画上,与画中公主的玉带重叠在一起。甬道深处的风带着陈年的尘埃味,隐约传来某种器物碰撞的声音,像是铜钟,又像是锁链。

王玄策知道,这或许才是逻些城真正的考验——不是金门悬颅的狰狞,不是金汁验衣的凶险,而是藏在壁画里的答案:唐与蕃,究竟是该以礼相待,还是以血相偿。

他握紧了怀里的半枚鸿胪寺印,另一只手按在唐刀的刀柄上。无论盟府里藏着什么,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恒河畔的二十八具尸骨,为了盐径上融化的青盐,也为了这壁画里,文成公主亲手系上的那条玉带。

第五节真门洞开

白骨手的拖拽骤然转为抛甩,王玄策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一面石壁上。蒋师仁紧随其后摔落,横刀脱手飞出,在地上转了三圈,刀尖恰好指向石室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座王座。

圆形石室的穹顶嵌着夜明珠,光芒柔和如月光,照亮了王座的全貌:紫檀木为架,镶嵌着绿松石与蜜蜡,扶手是两条盘旋的金蛇,蛇眼用红宝石点睛,蛇信子缠绕着一枚玉印,印文是吐蕃文“赞普之印”。最奇异的是,王座并非落在地面,而是悬空三尺,座下的阴影里,摊开着一卷泛黄的书册,封皮上“大唐西域记”五个篆字依稀可辨。

“是玄奘法师的手札。”王玄策扶着石壁站起,断足踩在光滑的黑石地面上,伤口的血珠顺着脚踝滴落,恰好落在书册的封面上。他在长安的弘福寺见过这本书的抄本,是玄奘法师游历天竺后所着,记载着西域诸国的风土人情,没想到竟会藏在松赞干布的王座之下。

蒋师仁捡起横刀,警惕地环顾四周。石室的墙壁上没有门窗,只有无数细小的孔洞,隐约有风从孔中穿过,发出类似诵经的回响。“王正使,这地方像个囚笼。”他用刀背敲了敲石壁,传来沉闷的响声,“怕是还有机关。”

王玄策的目光却被那卷《大唐西域记》吸引。他拖着断足走近王座,血珠接二连三地滴在书页上,晕开一片片暗红的水渍。突然,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记载中天竺的那一页,页边空白处,一行蝇头小楷突然发出金光——是玄奘法师的亲笔批注:“借兵之道,在礼非力;灭国之要,在信非威。”

“法师的批注……”王玄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发光的字迹。他曾在长安见过玄奘,那时老法师正忙于翻译佛经,却仍抽空告诫他:“西域诸国,畏威更重礼,失信则路绝。”此刻再看这批注,才懂其中深意——借兵不仅要靠武力威慑,更要凭礼仪立信。

蒋师仁突然指着王座下方:“王正使,您看那是什么?”

王座的阴影里,除了《大唐西域记》,还散落着无数细小的金粉,正是之前铜匣炸裂时飞溅的碎片。此刻那些金粉正顺着王座的木纹缓缓流动,最终在玉印下方凝聚成一枚钥匙的形状——钥匙柄是唐式的祥云纹,匙齿却刻着吐蕃的卷草纹,与壁画上的融合风格如出一辙。

“是铜匣的最后碎片。”王玄策弯腰拾起金钥,钥匙入手温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他想起铜匣里的佛骨舍利,想起二十八人用性命护住的节杖,突然明白这钥匙的含义——打开的或许不是城门,而是唐蕃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隔阂。

他转身走向王座,将金钥对准扶手处的蛇眼。红宝石的蛇眼突然凹陷,露出一个与钥匙形状完全吻合的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钥匙精准嵌入,随即传来密集的机关咬合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王座内部转动。

“轰隆——”

整面石壁突然剧烈震动,砖石如雨点般簌簌落下。王玄策和蒋师仁连忙后退,只见那面厚重的石壁竟从中间裂开,碎石簌簌滚落,露出外面的景象——

城外的旷野上,列着三千吐蕃铁骑。骑兵们身披黑色的明光铠,手持长戟,战马的鬃毛被风吹得飞扬,队列整齐如刀切,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月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与逻些城的灯火遥相呼应。

“是吐蕃的‘玄甲骑’!”蒋师仁失声惊呼。他在边军时听过这支部队的名号,据说由赞普亲领,战力堪比大唐的玄甲军,从不轻易示人。

可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当石壁完全坍塌,三千铁骑看清石室中的王玄策二人时,突然齐刷刷地摘耸,带着关中平原的硬朗;有的眉眼细长,透着江南水乡的清秀,但无一例外,眼角都刻着风霜,显然在西域戍边多年。

为首的将领催马上前,他的铠甲上挂着一枚铜制的鱼袋,那是大唐官员的身份证明。将领抬手,身后的三千铁骑同时举戟,寒光在夜空中连成一片。

“奉诏讨贼!”

将领的吼声穿透夜空,他手中高举的旗帜突然展开——旗面左侧是汉字“讨贼”,右侧是吐蕃文“诛逆”,双文并书,中间绣着一个巨大的“唐”字,字心嵌着吐蕃的太阳图腾。

王玄策的断足突然不再疼痛。他看着那些汉人面孔,看着那面双文旗帜,突然想起鸿胪寺的档案——贞观年间,有一批汉人子弟随文成公主入藏,后来成了吐蕃的将领,却始终保留着唐人的身份。

“你们是……”

“属下李明,原安西都护府别将。”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响声,“奉赞普密令,率三千汉骑在此候命——只等王正使通过‘四礼’考验,便听候调遣。”

蒋师仁扶住王玄策的胳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三千汉骑……是真正的大唐儿郎!”

王玄策却没有动。他盯着李明腰间的佩刀,那是一把唐式的横刀,刀鞘上刻着“忠”字,与蒋师仁的刀如出一辙。可他的目光很快移向李明身后的铁骑——第三排左数第七个骑兵,靴底沾着的泥土里,混着恒河三角洲特有的红砂。

“考验还没结束,是吗?”王玄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悸,“四礼过后,该验的不是兵,是人。”

李明的肩膀微微一僵,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王正使何出此言?”

王玄策指向那名靴底带红砂的骑兵:“他靴底的红砂,是中天竺的特产。阿罗拿顺的宫殿周围,这种砂最多。”他又看向另一名骑兵腰间的箭囊,“你的箭簇,是天竺的铁制三棱簇,大唐边军从不用这种制式。”

话音未落,三千铁骑突然同时举起长戟,戟尖齐齐指向王玄策二人。方才还恭敬的汉人面孔,此刻竟露出狰狞的笑,铠甲下的脖颈处,隐约露出与金门悬颅相似的鎏金痕迹。

“果然瞒不过王正使。”李明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恭敬消失殆尽,嘴角勾起与阿罗拿顺如出一辙的弧度,“四礼验的是礼,这最后一关,验的是命——连自己人都认不出,还谈什么借兵灭国?”

《大唐西域记》的书页突然合上,玄奘的批注金光骤灭。王座上的金蛇发出嘶嘶的声响,红宝石的蛇眼射出两道毒箭,直逼王玄策的面门!

蒋师仁横刀格挡,“当”的一声,毒箭被劈成两半,箭头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两只黑色的蝎子,朝着王玄策的断足爬去。

“这些不是真的玄甲骑!”蒋师仁怒吼着挥刀砍向李明,刀刃却穿过对方的身体,劈在空荡荡的空气里——那些骑兵和旗帜,竟开始变得透明,像是海市蜃楼。

王玄策突然笑了。他没有去看那些逼近的蝎子,而是再次举起那枚金钥,狠狠插入王座的另一只蛇眼。

“借兵之道在礼非力,”他的声音穿透骑兵的狞笑,“可辨伪之道,在血不在言。”

金钥转动的瞬间,王座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紫檀木的椅面裂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机关,而是一堆白骨,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唐蕃两种文字,正是之前悬在金门的七颗头颅的躯干!

“啊——”

透明的骑兵们发出凄厉的尖叫,身形迅速消散,化作无数飞蛾,扑向石室的长明灯。李明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最终化作一张熟悉的脸——是阿罗拿顺!

“王玄策,你永远也别想借到兵!”伪影发出最后的咆哮,随即被火焰吞噬。

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中央的王座沉入地下,露出一个新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传来钟磬之声,像是佛寺的晨钟,又像是吐蕃的法号。

蒋师仁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王玄策,看着那些消散的幻影,心有余悸:“又是幻术……”

王玄策的断足踩在王座消失的凹痕里,血滴落在白骨之上,竟与骨头上的文字融为一体。他知道,这才是松赞干布的真正用意——借兵之前,必须先学会分辨敌我,哪怕对方长着汉人面孔,说着大唐的语言。

“走吧。”他拖着断足,走向新的通道,“真正的考验,在钟磬声的尽头。”

蒋师仁握紧横刀,紧随其后。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开始浮现新的壁画——画中,王玄策与松赞干布并坐饮酒,桌上摆着唐式的酒壶和吐蕃的糌粑,背景是正在燃烧的中天竺宫殿。

月光从通道的缝隙照进来,照亮壁画角落的一行小字,是用鲜血写就的:“礼尽则兵至,信立则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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