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对恐惧白晓玉(1 / 2)
倪儿正蹲在一具机械尸旁,用树枝戳着里面的齿轮:“谢什么,这些破烂玩意儿毁了我三个‘老伙计’,我跟他们本来就有仇。”她突然抬头,眼神在乱发里亮起来,“对了,跟你说个事儿——别担心传染。”
“传染?”
“嗯,”倪儿一本正经地点头,像个在课堂上发言的学生,“这些尸体之所以能动,要么靠机械,要么靠我那罐子里的药。机械的没病菌,我的药虽然带点尸毒,但只会让人拉肚子或者发烧,不会变成丧尸。不然你以为我活了这么久,怎么还好好站在这儿?”
白晓玉刚想脱口而出“你活了几百年本来就不正常”,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对方刚救了自己,硬生生咬了下舌尖,疼得眼眶发红才把吐槽咽回去。她摸了摸嘴角,尴尬地转移话题:“那……这些尸体怎么办?总不能堆在这儿。”
“我会处理。”倪儿指了指她的“精锐丧尸”,“它们会把这些破烂拖去焚烧炉,保证一点渣都不剩。”她突然话锋一转,看向白晓玉手里的对讲机,“别叫支援,你那些同事来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得被机械零件划伤。”
白晓玉捏着对讲机,犹豫了一下——她说得没错,这种超自然事件,让普通警察来只是徒增危险。
“你想知道什么?”倪儿突然在一堆废铁上坐下,乱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关于我,关于无名阁,关于这些尸体……我可以告诉你。”
晚风卷着铁锈味吹过来,倪儿的“精锐丧尸”正有条不紊地拖拽机械尸,王建军的尸体经过时,还顿了顿,似乎在看白晓玉,那僵硬的脸上竟隐约透着点“歉意”。
白晓玉看着倪儿,突然觉得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亡灵师”,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她把对讲机揣回兜里,拉着林清砚在旁边坐下:“你说吧,我听着。”
倪儿抬头,月光从她乱发的缝隙里漏进来,照亮了她眼底的疲惫——那是一种不属于年轻脸庞的、沉淀了百年的疲惫。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
“我不是人类,这点铁建设他爹没说错。但我也不是鬼,不是妖……我是‘无名阁’最后一个‘守阁人’,守着的不是金银财宝,是一个能让死人‘活’过来的秘密。”
她的“精锐丧尸”还在忙碌,远处的焚烧炉已经亮起火光。白晓玉知道,这场关于亡灵师、尸体和百年秘密的故事,终于要揭开最核心的那层纱了。而她和林清砚,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卷进了这个跨越生死的漩涡中心。
焚烧炉的火光映在倪儿脸上,把她乱发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玻璃罐,里面的浑浊液体晃出涟漪,像是在搅动一段尘封的往事。
“无名阁不是门派,是个‘收容所’,”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怀念,“以前阁里什么‘东西’都有——比如奇奇和怪怪,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性子,前一秒还在给花浇水,后一秒就能抄起菜刀追着你砍,偏偏两人共用一双腿,跑起来顺拐得像只鹅。”
白晓玉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声,又赶紧绷住脸。
“还有银月公主,”倪儿的语气软了点,“她生前是真公主,被人下毒害死的,我找到她时,尸体还带着股玫瑰香。人美心善,会弹古琴,就是每次走路都拖着裙摆蹭地,说‘怕惊扰了地下的虫蚁’——你敢信?一个丧尸,比活人还讲究。”
林清砚听得认真,轻声问:“他们现在……”
“散了,”倪儿低头看着罐子,“几十年前阁里出了乱子,守阁人一代代变少,最后就剩我一个。他们嫌守着秘密太闷,有的去了山里种树,有的混进人群开了家裁缝铺,银月公主去年还托乌鸦给我带了封信,说她在江南古镇教小孩子弹古琴,没人发现她不用吃饭。”
她掰着手指头数下去,语气越来越轻快,像在说一群老朋友:“还有个女幽灵,总穿件民国学生装,说话细声细气的,却没人知道她名字,我们都叫她‘无名姐’。她能穿墙,却总忘了带钥匙,每次进我房间都撞得墙皮掉渣。”
“对了,”倪儿突然笑起来,“有个年轻人能听见鬼魂说话,偏偏胆子比兔子还小,每次跟鬼聊完天都得哭半小时;还有个男剑客,法术和剑法一样厉害,就是总把‘斩妖除魔’挂在嘴边,结果自己养了只狐狸精当宠物;哦还有个女剑客,戴着眼罩,说能看见‘命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白晓玉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些角色凑在一起,活脱脱一部奇幻剧:“你们阁里还有正常人吗?”
“有啊,”倪儿指着自己,“我啊。”见白晓玉挑眉,她又补充,“还有个像兽人似的小孩,长着狼耳朵,却能背《论语》,算题比计算器还快;对了,还有个受诅咒长不大的孩子,一百多岁了看着还像小学生,天天跟我抱怨‘作业太多’——”
““停!”白晓玉猛地抬手,“长不大的孩子?这不是柯南吗?!”说完才想起不能吐槽救命恩人,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倪儿倒没在意,只是敛了笑,抓起旁边那颗干枯的心脏,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名阁守着的东西——‘魔’的碎片。”
“魔?”林清砚追问。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倪儿的声音沉下来,“只知道它能吞噬生死,分成了五个部分:心脏、骨头、血液、眼睛、影子。守阁人的职责,就是不让这些碎片凑到一起,否则……”她顿了顿,火光在她眼里跳动,“百年前有过一次,半个中原的人都成了行尸走肉,最后是上一代守阁人用命才把碎片重新分开。”
白晓玉看着她手里的心脏,突然明白过来:“你手里的,就是‘心脏’碎片?另一伙人抢的金属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