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子嗣之论(1 / 2)
晚膳过后,侍女们将述里朵带来的那几只毛色雪白、灵动可爱的白狐抱了上来。果然,无论是女帝、降臣,还是耶律质舞,看到这罕见的萌物,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纷纷爱不释手地一人抱过一只,轻柔地抚摸着那光滑如缎的皮毛,逗弄嬉笑,气氛融洽温馨。
而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林远,只能拉着脸,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看着这幅“众女逗狐图”,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感,像个多余的背景板。
就在这时,述里朵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白狐,走到林远面前,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
“好女婿,跟丈母娘过来一下,有些话,得单独和你说道说道。”
…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回廊下。述里朵停下脚步,表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射林远:
“当年在漠北,劫婚的事,你还记得吧?”
林远心里一咯噔,连忙点头:
“记得记得。”
“不止劫婚,”
述里朵打断他,语气冰冷,
“你还趁火打劫,顺手劫掠了一番我契丹大臣的家产!这些旧账,看在如今的情分上,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了!”
林远刚想松口气,述里朵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可是!你这家伙,娶了质舞,却让她守活寡!你这般行事,对得起她死去的爹爹阿保机吗?!对得起他当初对你的信任和兄弟之情吗?!”
“我,我,”
林远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慌乱,试图解释,
“我就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阿保机大哥,把他当兄弟,才对他女儿下不去手啊!这可是兄弟的女儿!”
“兄弟的女儿?”
述里朵嗤笑一声,步步紧逼,
“好,就算你念及旧情,那你总要考虑质舞她自己的感受吧?你明媒正娶了她,给了她名分,却对她秋毫无犯,让她夜夜空帷,独守寂寞!你让她如何自处?让她在这王府里如何抬头?你可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夫君’啊!”
林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抓着自己的脸,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述里朵看着他这副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远,我今天在这里,不是以契丹太后的身份,而是在以你岳母的身份,和你说这些话!也许我过去对质舞并不算好,亏欠了她很多。但是!我绝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也包括你在内,再欺负她、委屈她!”
“我也没欺负她吧。”
林远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这么做,就是最大的欺负!”
述里朵厉声道,
“质舞她已经长大了!她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既然娶了她,就应当尊重她作为一个女人的需求和情感!而不是用你那些可笑的‘兄弟情义’来敷衍和冷落她!”
面对述里朵连珠炮似的诘问和那强大的气场,林远最终败下阵来,苦着脸,如同斗败的公鸡,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岳母大人,您别说了,我真是说不过您。我明白了,我会照您说的去做的。”
“这还差不多。”
述里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严肃神色褪去,恢复了那副雍容的姿态,
“我会在长安多住几日,就不劳烦你特意安排了,我住在外面的客栈就好。”
林远一听,出于客套,连忙说道:
“别啊!岳母大人,这王府这么大,空着的院落多的是,又不是没您住的地方。您要是住到外面去,尧光要是知道了,该怪我照顾不周了。”
他本以为述里朵会推辞,没想到对方闻言,只是略微沉吟,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住在王府吧,也方便多陪陪质舞。”
林远:
“……”
看着述里朵理所当然转身离开的背影,林远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能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
“妈蛋,客气一下你还真待啊。”
林远硬着头皮,将方才与述里朵的谈话以及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含糊地向女帝说明了一番。女帝听罢,嘴角微微一撇,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凤目斜睨着他:
“哦?和我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恭喜你终于开窍了么?”
林远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辩解:
“不是你自己定的规矩吗?我去哪里,做什么,尤其是这种事儿,都得提前和你报备一声嘛。”
女帝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她抱起在一旁玩耍的巧巧,语气听不出喜怒:
“既然如此,那今晚我就陪着巧巧睡了。对了,你既然要‘忙’,也别忘了正事。赶紧派人,不,你亲自去把蚩梦那丫头给我带回来!哪有人像你这样,放任自己的女人在外面野那么久的?也不怕被江湖上的人说我们秦王府没规矩,说你林远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哎呀,”
林远有些不以为意,
“我们又不是那些迂腐的世家,讲究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蚩梦她性子活泼,出去玩玩也没什么。”
“迂腐?”
女帝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冷意,
“钟小葵前两日传回来的信上,可是说得明明白白!那个尤川,已经到了蚩梦身边!他们俩是什么关系?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你要是不介意自己头上可能多点颜色,那就尽管由着她去,呵呵。”
最后那声“呵呵”,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林远一听“尤川”两个字,眼睛顿时瞪了起来,一股酸意混合着危机感直冲脑门:
“那家伙确实一直对蚩梦贼心不死!”
他之前那份“豁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生怕蚩梦那个直性子,真被尤川那份执着给打动了。
“那我这就出去找她!”
林远立刻改了主意,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女帝看着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去吧去吧,出去‘鬼混’吧!记得沿途也顺便看看各地官员的治理情况,别光顾着找你的小蚩梦,把正事都忘了。”
“哦,知道了。”
林远应了一声,转身就打算先去找耶律质舞“完成任务”。
“等等!”
女帝忽然叫住他。林远疑惑地回9头。只见女帝放下巧巧,站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后脑勺,向下一按,同时踮起脚尖,一个霸道而炽热的吻便印在了他的唇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片刻后,女帝才松开他,气息微乱,眼神却依旧清亮锐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给我记住,这个家,是我说了算!找到蚩梦,就立刻带她回来,不许在外面多做停留,更不许趁机勾搭什么不三不四的野女人!你知道我的手段,若是让我知道你敢胡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宣誓主权”弄得心头一热,又有些发怵,连忙点头如捣蒜:
“嗯嗯!知道知道!我哪敢啊!”
女帝这才神色稍霁,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飞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语气也放缓了些,带着些许别扭的关切,低声补充道:
“还有今天晚上,你,那个,你注意一些,温柔一点。质舞那丫头没什么经验,别,别把她弄疼了。想想我们第一次圆房的时候,我当时真恨不得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带着一丝羞恼的回忆。
…
洛阳皇宫深处,专门布置的产房内,气氛紧张而焦灼。
陆林轩躺在宽大的凤榻上,额发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锦缎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声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咬紧的牙关中溢出。
“啊——!张子凡!好疼啊,都怪你!都怪你!”
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来回踱步的张子凡,听到妻子的哭喊,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噗通一声蹲下身,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因担忧而颤抖:
“娘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再忍一忍,再坚持一下!等孩子生下来,你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的安抚并未能减轻陆林轩的痛苦,阵痛再次袭来,她猛地仰起头,脖颈绷出优美的弧线,脸上写满了极致的痛苦,声音凄厉地呼喊着她最依赖的人:
“张子凡——!张子凡——!”
“在!我在!娘子,我在这里!”
张子凡连忙应着,将脸凑近她,试图给她一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