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蜀汉之幸,天下苍生之幸!(2 / 2)
“还有黄老将军!你虽是先帝钦封的五虎大将,功高盖世,但无陛下诏令,无丞相手谕,你竟敢私自闯入禁宫,直闯崇德殿!此乃僭越大罪,形同谋逆!眼中可还有陛下?依律当斩!”
“还有你,魏延!”
宦官的手指几乎戳到魏延鼻尖,唾沫横飞。
“你身为羽林校尉,职责便是护卫宫城,严守宫禁!如今你非但不阻拦,反而亲自为外人引路,致使陛下受惊,宫禁被破!你这是何居心?是不是与外臣勾结,意图不轨?!”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夹枪带棒,颠倒黑白,将闯宫惊驾的责任全推到了黄忠、魏延身上,反而将自己和刘禅摘得干干净净,更隐隐将诸葛亮也牵连进去。
其言辞之刁钻,气焰之嚣张,让黄忠、魏延一时气结,竟不知如何反驳——毕竟,按常理宫规,他们今日之举,确实有违制之处。
一个宦官,竟敢如此当面呵斥丞相,质问大将,其嚣张跋扈,可见一斑!
赵信冷眼旁观至此,心中杀意已如沸水般翻腾。他侧头看向诸葛亮,声音冰冷:“军师,这阉狗,是何人?”
诸葛亮看着那宦官,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痛恨,仿佛看着一滩污秽,冷冷道:“此獠名唤黄皓,本是宫中一小黄门,近年来巧言令色,极善逢迎,蒙蔽圣听,渐得陛下宠信,如今已官至中常侍,掌管内侍省。陛下……陛下近年疏于朝政,耽于享乐,大半皆因此人蛊惑!朝野皆言,此乃昔年十常侍之祸复现,我汉室之张让、赵高也!”
“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阉竖!”
赵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想起了秦朝的赵高,眼中寒光暴射。
“该杀!”
两人对话,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殿中之人听得清清楚楚。黄皓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不敢直接对诸葛亮发作,却将一腔邪火全撒在了赵信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赵信,见其身着戎装,面生,虽气度不凡,但显然并非朝中常见的几位重臣,心中便存了几分轻视,再加上方才被指为“阉狗”、“该杀”,更是怒火中烧。
他尖声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陛殿,惊扰圣驾!我看你形迹可疑,目无君上,分明是心怀叵测,意图行刺陛下!来人!将此狂徒拿下!就地正法!”
他竟反咬一口,直接将“行刺”的罪名扣在了赵信头上!
“混账东西!”
魏延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指着黄皓的鼻子破口大。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谁?!你敢如此放肆,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黄皓被魏延的怒火吓了一跳,但仗着刘禅就在身边,自己又掌管部分宫廷宿卫,强自镇定,冷笑道:“魏延!你休要虚张声势!咱家侍奉陛下,什么大人物没见过?此人面生得很,咱家岂会认得一个无名小卒?倒是你,一再出言不逊,助纣为虐,其心可诛!”
“无名小卒?哈哈哈!”
魏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数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杀意。
“黄皓啊黄皓,你这阉狗今日是死到临头,尚且不自知!你以为攀附陛下,谄媚弄权,这蜀汉就无人能治你了?我告诉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黄皓被魏延笑得心中发毛,但兀自嘴硬,色厉内荏地喊道:“魏延!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当今天下,除了陛下,谁能杀我?你?黄忠?还是他诸葛亮?!”
他手指依次点过魏延、黄忠、诸葛亮,最后竟挺了挺胸脯,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癫狂的挑衅:
“咱家今天就站在这里,站在陛下身边!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我一根毫毛!谁敢杀我?!谁敢——!”
“杀”字尾音犹在殿中回荡,尖锐刺耳。
赵信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预兆。
只有一道清越如同龙吟的剑刃出鞘之声!
“噌——!”
青釭剑瞬间出鞘!
黄皓脸上那混合着嚣张、恐惧与挑衅的扭曲表情,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脖颈一凉,仿佛有清风吹过。
然后,他看到了一具无头的、穿着内侍总管服饰的肥胖身体,缓缓向前倾倒,温热的液体从断颈处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那是……我的身体?
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噗通!”
黄皓那颗带着惊愕与茫然表情的头颅,滚落在地,在金砖上弹动了两下,兀自瞪大的眼睛,正对着龙椅方向。
无头尸身轰然倒地,鲜血如同泼墨般喷洒开来,将附近光洁的金砖染成一片血红,温热的血滴,甚至溅到了瘫坐在地的刘禅脸上、身上,也溅到了周围那些惊慌尖叫的宫女身上。
“啊——!!!杀人了!杀人了!”
“黄公公……黄公公被杀了!”
殿内顿时爆发出更加凄厉、恐惧到极点的尖叫。那些宫女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地向殿角缩去,有的甚至直接吓晕过去。
刘禅被溅了满脸鲜血,呆若木鸡,浑身抖如筛糠。
李严也是脸色煞白,连退数步,惊骇欲绝地看着持剑而立、面色冷漠如冰的赵信,又看了看地上黄皓身首分离的惨状,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诸葛亮看着这一幕,闭了闭眼,长长地叹息一声,语气复杂:“汉兴的脾气……果然还是一如当年啊。”
黄忠和魏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当众斩杀皇帝宠信的宦官,血溅五步,就在天子眼前!如此霸道酷烈,如此不留余地,如此……不计后果!
这,就是常山侯!这就是他行事的方式!相比之下,连关羽张飞那等狂傲之人,恐怕也做不出当着刘禅的面杀人的事。
赵信手腕一振,青釭剑上沾染的血珠被尽数甩落,剑身恢复清亮如秋水。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和吓傻的刘禅,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刺刀,转向了那位同样面无人色的尚书令。
“军师。”
赵信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可怕,却让李严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延误军机、断了荆襄粮草的李严,李尚书了吧?”
诸葛亮沉重点头,目光如炬看向李严。
李严浑身一颤,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他不敢再看赵信的眼睛,更不敢去看地上黄皓的尸体,匆忙上前几步,对着赵信深深一揖到地,几乎将额头贴到冰冷的金砖上,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声音:
“下……下官李严……见……见过大司马大将军!下官有眼无珠,不知侯爷驾临,未能远迎,还望……还望侯爷恕罪!”
方才的倨傲、算计、争权夺利的心思,在赵信那惊天一剑、冷酷无情的杀戮面前,早已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臣服。
堂堂尚书令李严,蜀汉重臣,他的权势在赵信的绝对武力面前被碾成碎片,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