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救苦救难灵天尊（2 / 2）
她想起爹爹有时候会看着远处发呆，然后说“众生皆苦”，虽然她不太懂。但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好像就是“苦”？
“算了算了，看她这么可怜……”小灵曦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身影一闪，已经从窗口消失。
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女孩身边。七彩仙裙纤尘不染，与周围的泥泞肮脏形成鲜明对比。
小灵曦皱着秀气的小鼻子，看了看小女孩浑身的泥污和伤痕，从那个紫金色的小龙鳞口袋里，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清香、表面有丹纹流转的碧绿色丹药。
这是最低级的“回春丹”，是丹晨姨娘炼来给下人们治疗外伤、恢复体力的，对她来说，跟糖豆差不多，只是蕴含的灵力对凡人来说很温和。
“喏，吃了。”小灵曦蹲下身，用两根白嫩的手指捏着丹药，递到小女孩嘴边，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动作还算轻柔。
阿虞正趴在地上，意识有些模糊，只有胃里那一点点食物带来的、虚幻的暖意支撑着她。忽然，一股难以形容的、好闻的、仿佛带着生命气息的清香钻入鼻中，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丝。
她艰难地、慢慢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七彩的、仿佛在发光的小小身影，蹲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脸，但那双紫水晶般的大眼睛，好亮，好干净，像天上的星星。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如同玉珠落盘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却又奇异地不让她害怕。接着，一颗圆圆的、凉凉的、香香的东西，被塞进了她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身上那些火辣辣的疼痛，以惊人的速度消退、愈合！骨折的手掌传来一阵麻痒，迅速恢复如初！冰冷的身体也暖和起来，甚至连腹中的饥饿感，都被这股暖流驱散了大半！
阿虞感觉自己仿佛从地狱瞬间回到了人间，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抬手，看着自己原本青紫肿胀、现在却光滑如初、甚至连旧伤疤都消失不见的小手，愣住了。然后，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恩人”。
这一看，她彻底呆住了。
那是一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小女孩。阿虞贫瘠的词汇，无法形容她的美。她穿着七彩的、会发光的漂亮裙子，皮肤像最上等的白玉，眼睛像紫色的宝石，头发又黑又亮，梳着可爱的发髻，整个人干净、精致、美好得……像画里的仙童，像镇上说书人口中天上的仙女。和她比起来，自己……就像泥沟里最脏最臭的泥鳅。
阿虞的心脏砰砰直跳，不是害怕，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自卑、惶恐、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从未见过这么干净、这么好看、这么……像“人”的人。镇上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像是活在泥泞里的虫子，肮脏、丑陋、麻木。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
“看什么看？好了就起来，脏死了。”小灵曦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皱了皱小鼻子，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打量了一下焕然一新的阿虞，虽然脸上、身上还糊着泥巴，但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惨”了。
“跟我来。”小灵曦转身，朝悦来客栈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见阿虞还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没好气道：“喂！发什么呆？跟上啊！难道你还想继续趴在这里？”
阿虞猛地回过神，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动作有些笨拙，长期营养不良和刚才的毒打让她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丹药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七彩身影后面，走进了那家对她来说如同皇宫般、从未敢踏足的“悦来客栈”。
客栈老板看到小灵曦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脏得像泥猴子一样的小女孩，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小仙子，您回来了？这位是……”
“给她准备热水，洗干净，再找身干净衣服。”小灵曦打断他，丢过去一块碎银子（从落魄商人顺的普通金银），吩咐道，“要快。”
“是是是！小人马上办！”老板接过银子，点头哈腰，立刻让老婆去烧水，自己则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家女儿最好的一套、虽然打了补丁但还算干净的粗布衣裳。
很快，热水准备好了，就在客栈后院一个单独的、简陋的小房间里。小灵曦指着木桶，对阿虞说：“进去，洗干净。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阿虞看着那冒着热气、清澈干净的热水，又看了看自己脏得看不出肤色的身体，以及那身散发着馊味的破布，脸“唰”地一下红了，是羞耻的红。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飞快地钻进房间，关上门。
小灵曦则坐在前厅，百无聊赖地玩着雅妃姨娘给她做的小玩具，等着。她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既然救了，就好人做到底，至少让她干净点，不然看着太碍眼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只白生生的、还有些颤抖的小手，先伸了出来。然后，门被缓缓拉开。
一个穿着明显大一号、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的小女孩，低着头，赤着脚，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她刚刚沐浴过，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还在滴水。脸上、脖子、手臂上那些常年累积的污垢被洗净，露出了底下苍白却细腻的肌肤。五官小巧精致，眉毛弯弯，眼睛很大，黑白分明，虽然因为长期饥饿和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瘦削，脸颊凹陷，但底子极好，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洗去了麻木和空洞，此刻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不安、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惶恐，怯生生地看着小灵曦。
洗干净后的阿虞，确实很漂亮。即便穿着粗布破衣，也难掩那份精致。
但这份漂亮，在小灵曦眼中，也就“还算顺眼”的程度。
毕竟，她从小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娘亲彩鳞、姨娘夭夭、云韵、雅妃、小医仙、青鳞、纳兰嫣然、韩月、曹颖、丹晨、萧薰儿、左丘青鱼、李卿婵、武瑶、苏幼微、冰雪二帝、紫妍……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阿虞这点姿色，在她眼里，也就是“不难看”而已，连“漂亮”都算不上，更别提“惊艳”了。她自己的容貌，更是集合了父母优点，堪称完美，远超阿虞。
阿虞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热水澡的舒适，干净衣服的柔软，都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奢侈。
而眼前这个七彩的小仙女，更是让她感到自惭形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
忽然，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向前一步，“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小灵曦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求……求您收下我！”阿虞的声音干涩、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卑微和祈求，“我……我可以当您的奴仆！我可以做任何事！洗衣服、做饭、打扫、捶背……我什么都可以学！我吃的很少！我……我可以不睡觉！求您……别赶我走！”
她伏在地上，瘦小的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这是她十年来，唯一抓住的、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眼前这个小仙女，是她见过的最干净、最美好、最强大（能拿出那种神奇的药）的人！
她不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充满恶意和饥饿的世界！哪怕为奴为婢，哪怕做最下等的事，只要能留在这个小仙女身边，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能……活下去，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小灵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玩具都差点掉了。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如捣蒜、卑微到尘埃里的小女孩，紫水晶般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这是要干嘛？当奴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