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臣急切割,家族安危大过天(2 / 2)
“啊?全都交上去?”刘安舍不得,脸都拧成了疙瘩,“那可是咱们……”
“舍不得也得交!”刘健打断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就往地上砸,“咚”地一声裂成两半。
“留着那些银子,是想给咱们刘家招祸吗?那是催命符!”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跟所有被抓的官员,彻底切割!”
“谁要是敢瞒着掖着,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儿子!想死,别拖累整个家族!”
几个子弟被吓得不敢再说话,纷纷点头如捣蒜:“儿子知道了,这就去交!”
“我们这就跟那些人断绝来往,再也不沾边!”
他们爬起来就往外跑,连滚带爬的,鞋都跑掉了一只。
刘健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腰都快弯成了弓。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应对之策。
能不能保住刘家,最终还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要是想动内阁,他们躲也躲不掉。
与此同时,谢迁的府里。
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谢迁把几个侄子叫到花厅,手里捏着胡须,指节都捏白了,脸色凝重如霜。
“你们听着,午门外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叔叔。”一个侄子点头,声音发紧,“听说抓了上百人,定了谋逆罪,诏狱都快装不下了。”
“知道就好。”谢迁松开胡须,指尖在桌上敲得“笃笃”响,眼神中透露出警觉,“你们给我仔细想想,有没有跟那些人打过交道?”
“有没有收过他们的好处?哪怕是一张字画、一坛酒!”
几个侄子想了想,纷纷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跟周伦他们不熟,平时都绕着走。”
“就是前阵子,孙员外郎想托我们给漕运使递个话,被我们当场拒绝了。”
谢迁松了口气,后背的紧绷才缓了些,但眉头仍没松开:“那就好。”
“但你们记住,从今天起,少跟外面的官员来往,尤其是那些不清不楚的。”
“家里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银子,赶紧给我处理掉!换成粮食,或者捐给义仓,别留痕迹!”
“别等锦衣卫上门,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
“是,叔叔。”侄子们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就去翻库房账本。
李东阳的府里。
相对平静些,却也透着股谨慎。
他的儿子李兆先,向来性子稳,做事谨慎,没什么把柄可抓。
“兆先,”李东阳躺在榻上,盖着厚被,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而疲惫,“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爹。”李兆先站在榻边,手里端着药碗,“抓了不少人,京营都出动了,城门都关了。”
“陛下这是要立威啊。”李东阳叹了口气,咳得更厉害了,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你记住,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掺和。”
“咱们李家,只求自保,别往风口上站。”
“跟所有可能惹祸的人,都保持距离,哪怕是亲戚,也别来往。”
“儿子明白。”李兆先把药碗递过去,轻声道,“家里的账目,我已经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些想托咱们办事的,不管是谁,我都推了,就说您病得重,我没心思管。”
李东阳喝了口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好。”
“你做得对,比你几个叔伯都懂事。”
“这官场,现在是刀光剑影,一步都不能错——错一步,就是家破人亡。”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把屋顶的瓦都染成了金红色,却暖不了人心。
京城的各个角落里。
不少官员的府邸,都在忙着清理账目,上交银子。
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往户部跑,车轱辘碾得石板路“咕噜”响,车上装的都是沉甸甸的银箱——那是官员们的“罪证”。
韩文站在户部库房前,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银子,眉头皱着,心里五味杂陈。
才半天功夫,就收了二十多万两,比去年半年的盐税还多。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陛下的雷霆手段,不仅震慑了那些贪腐的官员,也让整个文官集团,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没人再敢把“文官体面”当免死牌了。
而那些被抓的文官。
此刻正在诏狱里,承受着锦衣卫的严刑审讯。
“噼啪”的鞭子声、“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隔着墙都能听见,却没人敢去求情。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们成了最先被舍弃的棋子,身不由己。
刘健站在府里的高楼上。
望着紫禁城的方向,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忧心忡忡。
他不知道,这场风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也不知道,大明朝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他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保全家族,静观其变。
在这风云变幻的官场中,像走钢丝似的,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