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刘邦兵抵成皋外，扎营列阵诱出战（2 / 2）

前排的老弱士兵见状，竟吓得转身就跑，嘴里还喊着“救命”，场面顿时更混乱了。樊哙在后面气得哇哇大叫，抡着铁戟砍翻了两个逃兵，怒吼着往前冲：“一群废物！给我冲！后退者斩！”

可他越是催促，前排的士兵退得越凶，反而把后面的精锐堵得动弹不得。城头上的箭雨却没停，一支支弩箭精准地摧毁着他们的攻城器械，偶尔有几支射中士兵，也都是些轻伤，看着吓人却不足以致命。

“有意思。”天宇看着下方混乱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刘邦想诱我们出战，我们就偏不。耗着吧，看他的老弱能撑多久。”

韩信在一旁补充命令：“投石机准备！瞄准敌军后方的粮草车——不用砸中，吓吓他们就行！”

片刻后，十几块磨盘大的石弹呼啸着飞过半空，落在樊哙军后方的空地上，砸出一个个丈许深的大坑，尘土飞扬。那些藏在后面的精锐果然骚动起来，阵型都乱了几分。

樊哙见状，知道再冲下去也是白搭，不仅诱不出城楼上的人，反而要白白损失器械。他咬着牙瞪了城头一眼，狠狠一挥手：“撤！都给我撤回来！”

溃败的士兵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往后跑，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顾不上捡。樊哙的两万大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城下就只剩下散落的云梯碎片和几具被误伤的尸体，风一吹，尘土卷着血腥味飘上来，格外刺鼻。

城头上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周勃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公英明，差点就中了刘邦的计。”

天宇没接话，目光依旧望着刘邦的主营方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樊哙的败退看起来狼狈，实则损失甚微，刘邦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果然，没过多久，刘邦军阵里又有了动静。这次不再是乱糟糟的冲锋，而是整整齐齐的方阵推进，盾牌手在前，弓箭手在后，一步步朝城墙逼近，显然是想换种方式施压。

“看来，刘邦有点不耐烦了。”韩信皱眉道，“这阵仗，是想强行攻城了？”

天宇摇了摇头，指尖在垛口上轻轻敲击着：“还不是时候。他的粮草还没到齐，现在强攻只会徒增伤亡。这是在试探我们的防御强度。”他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告诉各营，加强戒备，轮流休息，保持体力。今晚，怕是睡不安稳了。”

夕阳西下时，刘邦军的方阵缓缓退了回去，只在城下留下了几排弓箭手，远远地对着城头放冷箭，像是在宣示存在感。天宇站在箭楼里，看着那轮沉入地平线的落日，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色，心中清楚，成皋城外的平静，不过是大战前的喘息。刘邦的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而他们，必须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守住这道通往关中的最后屏障。

夜幕降临时，城头上点起了火把，连绵的火光将城墙勾勒出一道温暖的轮廓。士兵们分班值守，弩箭上弦，投石机蓄势待发。天宇沿着城墙巡查，每经过一处箭楼，都能看到士兵们警惕的眼神和紧握兵器的手。走到西门时，正撞见灌婴在给士兵们分发干粮，黑面饼配着咸萝卜，大家吃得格外香。

“主公。”灌婴站起身，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饼，“您说刘邦今晚会不会来夜袭？”

天宇望着城外漆黑的旷野，那里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刘邦营中闪烁，像蛰伏的野兽眼睛。“会。”他肯定地说，“樊哙的败退还不足以让他放弃诱战，夜袭才是他的杀招。传令下去，所有火把全部熄灭，弓箭手换成听声辨位的老手，投石机装上火油弹。告诉大家，今晚谁也不许说话，听我号令行事。”

灌婴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天宇的意思：“主公是想……引他们进来打？”

“算不上。”天宇的声音在夜色中压得很低，“只是让他知道，成皋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夜色渐深，城头上的火光一个个熄灭，成皋城像一头融入黑暗的巨兽，静静地蛰伏着。城外的旷野上，风里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天宇知道，刘邦的夜袭，来了。而这场诱与反诱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