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针戳破疯王爷伪装，洞房谈条约（2 / 2）

他的声音不再痴傻嘶哑，而是变得低沉磁性，却又像淬了寒冰，每一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凉意。

云苏微收回银针，冷冷地与他对视：“你演得不错，可惜，呼吸的节奏错了半拍。一个真正神志不清的人，心肺功能紊乱，呼吸绝不会像你这般……深沉、绵长，带着刻意控制的韵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空气凝滞得仿佛两柄无形的刀锋正互相抵着刃尖，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缝。

莫忠端着一个托盘，低着头，恭敬地走了进来，仿佛对屋内的诡异气氛毫无察觉：“王爷，药煎好了。”

离玄烬眼中的杀意瞬间敛去，他接过那只散发着浓重药味的瓷碗，看都未看，便不动声色地将碗递到了云苏微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探究的笑意：“请王妃验毒。”

这是试探，也是考验。

云苏微眉梢微挑，并未立刻去接那碗药，而是伸手搭上了离玄烬递碗过来的手腕。

三根纤细白皙的手指，精准地按在他的寸关尺之上。

指尖传来的是沉涩带瘀的脉象，气血凝滞，显然是长期被某种毒素侵蚀的结果。

一种慢性的神经毒素。

她松开手，这才接过药碗。

袖袍微动，一枚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型银质试纸被她藏于袖中，轻轻在药汁表面一拭。

试纸瞬间变为诡异的幽蓝色。

“以乌头碱为主，混合了曼陀罗的提取物，再加上至少七种抑制其猛烈毒性的辅药。手法很高明，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神经受损，变得痴傻癫狂，却又不至于立刻毙命。”她将药碗放回托盘，声音平淡地陈述着结论，“看你脉象的瘀滞程度，这药，你至少日服三年以上了吧？”

离玄烬眸光骤然深邃如海，那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云苏微，半晌，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一丝快意，一丝释然。

“有趣，真是有趣。”他看着云苏微，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既然王妃什么都知道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你替我继续遮掩神志清醒的事实，我保你在这王府之中，安然活命。如何？”

云苏微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合卺酒，用杯盖撇去浮沫，送到唇边轻啜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她的眼神却比酒更烈。

“活命？”她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轻笑，“王爷，我要的，可不止是活命。”

她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在这王府里绝对的自由行动权，一个不受任何人打扰的独立院落，以及……需要的时候，你毫无保留的配合演出。”

烛影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昏暗的光线下，他们二人的唇角，竟同时勾起了一抹如出一辙的，冰冷而又满意的弧度。

这桩以欺骗和伪装为基础的盟约，在摇曳的烛火中悄然定下，无人知晓。

但他们都清楚，天亮之后，这座王府里的无数双眼睛，将会是他们这场戏的第一批，也是最挑剔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