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教他杀人，我教他心疼（2 / 2）

她蹲下身，其中一具骸骨的指缝里卡着个棉纸包。

轻轻展开，霉味里突然涌出丝甜——是颗干瘪的麦芽糖，糖纸边缘还沾着淡粉色的胭脂印，像哪个小丫头包的。

你说这些孩子是祭品？她喉咙发紧，指尖抚过骸骨的腕骨，可他们的手里，还攥着没送出的糖人。

系统突然剧烈震动，自动投影出最后一幕影像：谢无咎站在烛火前，手里捏着本名册。

他点燃册页，火星子噼啪跳着，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滴血：唯有痛极者，方能登顶。

云苏微取下墙上一段浸染显影药水的丝帛，封进玉匣时，指尖在发抖。

她知道这是谢无咎用来记录训练成果的古法留影布，每道折痕里都浸着血。

回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离玄烬在书房等她，案头的烛火被风掀得乱晃，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

云苏微将玉匣放在桌上，丝帛展开的瞬间，投影在屏风上跳动——十岁孩童的颤抖，糖人落地的脆响，谢无咎焚册的冷笑。

离玄烬的手指扣住桌沿，指节泛白。

画面结束时，他突然抬手撕碎外袍，心口一道蜈蚣状的旧疤赫然在目，像条狰狞的蛇：他说，活着就要忘记名字。他声音沙哑得像破了的弦，所以我装傻十年，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云苏微伸手去碰那道疤，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他抬头看她，眼里的光早没了往日的痴傻，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寒：老师约我今夜三更，冷宫对弈。

这是陷阱。云苏微皱眉，谢无咎要的是...

可这次，我不想躲了。离玄烬笑了，拇指摩挲她掌心的银针，你教我救人，他教我杀人。

现在我才明白——他低头吻她手背，原来最疼的，从来不是刀伤。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云苏微旋身拉开窗，守陵官陆守拙跌进院子，怀里紧抱着本泛黄的账册：谢大人每夜出入冷宫，都由老奴登记......昨夜，他带了个活人进去。

云苏微翻开账册，最后一页的记录刺得她瞳孔骤缩——棋童一名，代号，送入地阁。那名字她听过，是离玄烬幼年最疼的伴读，上个月才没了的。

系统在腕间低鸣，像在哭。

她握紧玉匣，指节发白。

离玄烬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别怕，这次我带着你给的银针。

三更鼓响时，离玄烬站在王府门口，玄袍无风自动。

他回头看云苏微，眼里有团火在烧：等我赢了这局，就把谢先生的棋谱，烧给那些攥着糖人的孩子。

冷宫的方向，一盏灯笼在黑暗里亮起来。

谢无咎坐在棋台前，棋盘上摆着局七星弑君，最中央的空位，正落着枚染血的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