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朝堂惊雷,罪证昭然(1 / 2)
从云隐山返程的路,走得格外沉缓。众人身上皆带着伤,疲惫像潮水般裹着四肢,每一步都透着难挨的酸胀,可怀里藏着的暗阁名册与卷轴,却像一团滚烫的火,让每个人心头都燃着不灭的笃定。苍昀手臂上的伤口虽已用疗伤药包扎妥当,可走动间牵扯到皮肉,依旧会传来钻心的疼,他却始终稳稳牵着沈知意的手,指尖的力道从未松懈。
沈知意一路都在留意他的神色,见他额头时不时沁出薄汗,便刻意放慢脚步,偶尔轻声询问是否需要歇息。苍昀每次都摇头浅笑,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只说些许小伤无碍,可眼底掠过的倦意,终究瞒不过她的眼睛。苏墨与随从们也都沉默着赶路,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将衣衫染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却没人抱怨半句——他们都清楚,这趟险没有白冒,怀中的罪证,便是对所有伤痛最好的慰藉。
返程的马车早已在山脚等候,众人上车后,便各自靠着车厢闭目歇息。车厢内格外安静,只有车轮碾过碎石路的颠簸声响,还有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沈知意靠在苍昀肩头,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也能触到他手臂包扎处传来的温热,心里满是心疼,却也藏着难掩的期待——回到京城,揭穿赵承业的真面目,这场纠缠许久的恩怨,终于要迎来了结的时刻。
苍昀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名册上的内容。赵承业身为暗阁副阁主,不仅暗中资助沈惊寒作乱,更是当年灵族覆灭的主谋之一,他利用朝堂职权为玄甲军输送粮草,又设计陷害灵族勾结外敌,才让玄甲军有了覆灭灵族的正当理由。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笔都浸着灵族族人的鲜血,也刻着他与阿辞前世的血海深仇,这份仇,他定要亲手讨回。
马车行驶了整整两日,才缓缓驶入京城地界。刚靠近城门,苍昀便让马车放慢速度,特意绕开了繁华街巷,从僻静小路朝着苍府驶去。他知晓赵承业眼线众多,若贸然张扬返程,定会打草惊蛇,唯有低调回到府中,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在朝堂之上给予赵承业致命一击。
马车停在苍府后门时,天色已近黄昏。留守的随从见他们归来,连忙上前接应,神色里满是欣喜与担忧。苍昀示意众人低调行事,先将苏墨与受伤的随从带去偏院疗伤,又让沈知意回房歇息,自己则径直去了晚晴的房间。
晚晴依旧躺在床榻上,脸色虽依旧苍白,可胸口的起伏比往日平稳了些,气息也微弱地匀了几分。守在床边的丫鬟见苍昀归来,连忙回话,说这几日晚晴虽未醒来,却也没再恶化,大夫每日诊治,都说她的生机在慢慢恢复。苍昀松了口气,走到床榻边,看着晚晴毫无血色的脸庞,心里满是愧疚——若不是为了保护阿辞,她本该安稳度日,不必遭此劫难。他轻声叮嘱丫鬟们好生照料,务必守住晚晴的生机,随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时,沈知意已让人备好了温热的汤药与吃食。她见苍昀进来,连忙起身迎上前,伸手想查看他手臂的伤口,却被他轻轻按住手。“先吃饭,伤口不碍事。”苍昀牵着她走到桌边,语气温柔,“这几日赶路辛苦,你也多吃些,养足精神。”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却没人有太多胃口。心里都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赵承业在朝堂根基深厚,势力庞大,想要仅凭一本名册与几卷卷轴扳倒他,绝非易事,稍有不慎,不仅无法将他定罪,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明日上朝,你打算如何呈上罪证?”沈知意轻声问道,眼底满是担忧。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赵承业的党羽众多,若他们联手阻拦,恐怕连罪证都无法顺利呈到陛
苍昀放下碗筷,眼神渐渐凝重:“陛下虽身体违和,却并非昏庸之辈,只是被赵承业蒙蔽许久。明日上朝,我会先以军费弹劾之事为由,引出赵承业的恶行,再当众呈上暗阁名册与卷轴,让所有官员都看清他的真面目。柳明远与赵承业素来不和,他定会帮我佐证,只要罪证确凿,陛下定然不会轻饶他。”
他早已想好了周全之策,也已让人暗中联系柳明远,将赵承业是暗阁成员的消息透露了几分。柳明远本就急于扳倒赵承业,得知如此关键的罪证,自然愿意全力相助,这也让苍昀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你要小心,赵承业定会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在朝堂之上对你发难。”沈知意依旧担忧,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执拗,“明日我想跟你一起去朝堂外等候,若有意外,也好知晓情况。”
苍昀犹豫了片刻,知晓她放心不下,最终还是点头应允:“好,但你只能在宫门外等候,不可靠近朝堂,我会让随从好生保护你,绝不让你陷入危险。”
沈知意用力点头,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了几分。只要能在近处陪着他,哪怕只是远远等候,她也能安心些许。
当晚,苍昀一夜未眠。他将暗阁名册与卷轴反复翻看,确认每一处关键信息都清晰无误,又将赵承业的罪行梳理得条理清晰,确保明日在朝堂之上能一一细数,让他无从辩驳。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才起身换上官袍,对着铜镜整理衣衫。官袍的冷硬质感贴在身上,却让他愈发坚定——今日,便是了结恩怨、守护阿辞的时刻。
沈知意早已起身,亲手为他整理好官帽,又将一瓶疗伤药塞进他袖中,反复叮嘱道:“朝堂之上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重自己,不要硬撑,我在宫门外等你回来。”
苍昀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定:“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彻底扳倒赵承业,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这些凶险了。”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转身走出房间,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沈知意站在庭院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心里满是忐忑,却也带着强烈的期盼,默默祈祷他能顺利归来。
辰时刚到,朝堂之上已齐聚百官。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显然身体依旧违和,身旁的太监轻声为他诵读着奏折,整个朝堂的氛围都透着几分压抑。赵承业站在百官前列,神色从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他已多日没查到苍昀的动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笃定苍昀找不到自己的把柄,故而依旧镇定。
苍昀踏入朝堂时,所有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与猜忌。毕竟此前他刚遭军费弹劾,虽已洗清嫌疑,却也让众人对他多了几分关注。苍昀神色平静,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臣苍昀,有事启奏陛下。”
陛下抬了抬眼,语气虚弱:“苍爱卿请讲。”
苍昀直起身,目光直直看向赵承业,语气冰冷:“陛下,此前户部弹劾臣克扣北疆军费,看似是寻常的朝堂纷争,实则是赵尚书故意陷害,目的便是阻止臣查清当年玄甲军作乱的真相!”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官员们纷纷议论起来,眼神都落在赵承业身上,带着惊讶与探究。赵承业脸色微变,随即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明鉴,苍将军此言纯属污蔑!臣弹劾他,只是出于户部职责,核查军费账目,何来陷害之说?苍将军找不到证据,便想污蔑臣,实在是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苍昀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意,“赵尚书敢说,当年玄甲军作乱,你从未暗中资助过沈惊寒?敢说你与玄甲军的覆灭,毫无关联?”
赵承业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苍将军休要血口喷人!当年玄甲军作乱,臣一直坚守朝堂,全力辅佐陛下平叛,何来资助沈惊寒之说?你若有证据,便拿出来,若拿不出,便是诬陷朝廷命官,该当治罪!”
他笃定苍昀找不到自己的把柄,故而语气格外嚣张,甚至反过来指责苍昀诬陷。百官们也都安静下来,目光落在苍昀身上,等着他拿出证据——若是拿不出,今日苍昀定然难逃罪责。
柳明远站在一旁,适时开口:“陛下,苍将军素来沉稳,绝非无的放矢之人,既然他敢当众提及此事,定然是有确凿证据,不如让他呈上来,也好还双方一个清白。”
其他与柳明远交好的官员也纷纷附和,请求陛下让苍昀呈上证据。陛下虽身体违和,却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点头道:“苍爱卿,若有证据,便呈上来吧。”
苍昀点头,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锦袋,将里面的暗阁名册与卷轴取出,双手捧着,递到太监手中:“陛下,这是暗阁的名册与行事记录,暗阁是前朝遗留的隐秘势力,多年来藏于朝堂之中,暗中操控局势,当年玄甲军作乱、灵族覆灭,皆与暗阁脱不了干系,而赵承业,便是暗阁的副阁主!”
太监将名册与卷轴呈到陛,眼神也愈发冰冷,握着名册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名册上清晰记录着赵承业加入暗阁的时间、担任的职务,还有他与沈惊寒勾结、资助玄甲军粮草、策划覆灭灵族的诸多细节,每一条都清晰明确,甚至标注着具体的时间与地点,让人无从辩驳。
百官们也都纷纷凑上前查看,看到名册上的内容后,无不震惊哗然。没人想到,看似温润的户部尚书,竟然是隐秘势力的副阁主,更没想到他藏着如此深重的阴谋,连当年的灵族覆灭与玄甲军作乱,都是他在背后操控。
赵承业站在殿中,看着陛下凝重的脸色,还有百官们震惊的神色,心里彻底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苍昀竟然能找到暗阁的名册,还拿到了自己的罪证。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这是伪造的!是苍昀伪造证据诬陷臣!臣绝不是暗阁成员,更没有勾结沈惊寒!”
“伪造?”苍昀眼底满是冷意,“名册上的字迹,是暗阁历代成员的亲笔记录,卷轴上还有暗阁的专属印章,这些都能查证,赵尚书敢说这些也是伪造的?况且,当年玄甲军作乱时,你暗中调动户部粮草,输送到沈惊寒的军营,这些账目虽被你刻意销毁,可暗阁的记录上却清晰在册,只要派人核查当年的粮草流向,便能证实所言非虚!”
柳明远也立刻上前,呈上早已准备好的奏折:“陛下,臣早已让人暗中核查过当年的粮草流向,发现有几笔巨额粮草去向不明,与暗阁记录上的时间完全吻合,显然是被赵承业暗中输送给了玄甲军。除此之外,臣还查到,当年弹劾灵族勾结外敌的奏折,也是赵承业暗中授意下属呈上的,目的便是为玄甲军覆灭灵族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