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庞统分析道：黄祖先前已被孔明挫伤锐气，如今敢再战皆因刘璋援军。若我军速破益州军后回守华容，依托洞庭湖周旋，令黄祖外援断绝。届时即便其主战，麾下将士亦难持久。

孙澎听罢颔首。

诸葛亮主张速战速决直取要害，庞统则欲断其根本。二人策略虽异，却各具精妙。前者彰显对扬州军力的绝对信心，后者更显运筹帷幄之能。

孙澎偕同徐庶挥师进发武夷山，人虽未归，却已遣信予诸葛亮。

信中所述尽是武夷山一役实情，徐庶未添半分虚言，将战况原原本本呈于孔明案前。

然纵使徐庶自认所述公允，诸葛亮仍觉此事透着几分离奇。

他深知徐庶品性，断无欺瞒之理，故而早对孙澎那未卜先知之能有所揣度。

见孙澎仅率千骑便敢横穿敌境，自柴桑直抵华容，更印证了诸葛亮心中所想——自家主公确有非凡手段。若非常人，又何必亲涉险境？安坐后方岂不更妥？

正因如此，诸葛亮献策突击江夏时，已将孙澎这份莫测战力算计在内。他暗自推演：倘若主公当真通晓天机，此战胜算未必渺茫。即便受挫，凭水军掌控江面，亦可从容退走，留那黄祖收拾残局。

庞统之策则着眼襄阳与江夏两派嫌隙。黄祖与孙澎有杀父之仇，襄阳世家却无此恩怨。若形势危急，襄阳大族或可倒戈，黄祖却绝无退路。

此刻提议先破张任，实为斩断荆州世族最后希冀。一旦张任溃败，荆州便回归孙澎与黄祖单独对决之局——试问黄祖可堪一战？

终究难敌。

庞统此计亦源于对扬州军力的深切认知。作为孙澎心腹谋臣，他亲眼见证过赵云铁骑之锐、水师之精，更知交州鲁肃部随时可挥师北上。

能统率此等虎狼之师，实乃谋士平生夙愿。

他虽认同诸葛亮方略，出言相左不过是为孙澎多辟一径。

诸葛亮听罢微微颔首。此计虽妙，但庞统随主公时日尚浅，未能参透孙澎亲征的真意。

孙澎亲临前线，显然是要与黄祖一决胜负。

若按庞统之策，他本不必亲至，只需调遣赵云骑兵营前来即可。

孙澎听完众人建言，转而询问太史慈：“将军有何高见？”

太史慈原计划率水军赴柴桑运兵，因张任突袭而滞留华容，连日清剿江面敌军。

他与黄祖交战多年，对其了如指掌，闻言朗声笑道：“如今我江东水师纵横长江，黄祖已非敌手。然欲速取西陵，必先分兵攻安陆！”

安陆乃黄祖祖地，江夏黄氏根基所在。纵使黄祖近年经营西陵，若大军直逼安陆，他定无法坐视。

此乃攻其必救之策。

主动权尽在孙澎之手，黄祖分兵防守必露破绽。扬州军虽总数不及荆州，却能集中精锐形成局部优势。加之将领骁勇、士卒善战，太史慈胸有成竹——毕竟荆州名将甘宁、黄忠已归顺，文聘亦算半员良将（文聘：凭何我只算半个？！），黄祖帐下岂有堪战之敌？

环顾帐中，黄盖、韩当等将皆跃跃欲试。

孙澎行至贝塔跟前坦言：“我军兵力有限，难留重兵镇守华容。汝若愿留，可续任县令；倘遇荆州军压境，保命为上，降敌亦无妨，他日我重夺此地绝不怪罪。”

“若愿随征江夏，可将汝十余骑编入赵云营中。战后**行赏，启程前告知抉择即可。”

贝塔愕然——竟有君主许部将择机降敌？

贝塔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主上...

孙澎轻按他的肩头：无需多言，追随我的人都会得到应有回报。渴望更好的生活，本就是人之常情。

黄盖注视着孙澎，暗自赞叹这才是明君风范。

太史慈不由将孙澎与孙策相比较。当年他是被孙策武力降服的，如今却隐约感受到孙澎展现出更胜一筹的领袖气质。

孙澎与贝塔的对话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

夺取江夏！

庞统并未因建议未被采纳而气馁。智者谋局，看重的是长远得失。

就在众人以为议事结束时，孙澎又补充道：江陵与华容相距不远。若要攻取江夏，须设法牵制张任。

孙澎用而非，诸葛亮和庞统立刻开始筹谋对策。

张任麾下多为步兵，仅配有少量骑兵用于侦察。

蜀地的滇马负重尚可，却不堪战马之用。

刘璋获取战马的途径，主要依赖汉中地区向西凉人购买。

马腾、韩遂自身军需尚且不足，能售予刘璋的战马数量极为有限。

西凉至益州需要穿越重重关隘。

因此刘璋麾下骑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拥有骑兵，刘璋也不可能悉数调往荆州。

蜀道艰险，始终是最大的制约。

先前诸葛亮能掌握张任动向，正是因为对方斥候骑兵数量稀少。

诸葛亮麾下仅有三十余骑斥候，其中二十匹来自华容世家的资助，其余则是收编水匪时所得。

以如此有限的侦察力量，仍能锁定张任行踪，足见其骑兵匮乏到了何种程度。

若张任能在营外部署骑兵巡逻，诸葛亮便无法掌握其真实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