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蛛丝马迹（2 / 2）

严克俭留下的后门。这个念头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脊椎。

小心！肖禹楠的惊呼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同时炸开。凌希玥眼角余光瞥见他的滤光镜片如同蛛网般崩裂，鲜红的血珠顺着颧骨滑落，在他下巴凝结成滴。安全椅的金属扶手上，几道深深的指痕正缓缓泛白——他的能力总是先于理智预警。

那是陷阱！里面有...肖禹楠的话语被剧痛撕裂。

我知道。凌希玥的声音比服务器的蜂鸣更冷。她看见自己的指尖落下，像古代武士将剑刺入胸膛。回车键被按下的瞬间，整个屏幕爆发出超新星爆发般的金光，刺得人眼球生疼。在那片虚拟的金色海洋中，严克俭经过变声处理的嗓音从音响中涌出，粘稠得如同深海鱼油：

当你们听到这段留言时，应该已经落网。男人轻笑起来，电流杂音中透着病态的愉悦，不必费心寻找我的真身，那具在空难中烧焦的尸体只是我留给世界的谢幕演出。记住，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种理念的火种...

肖禹楠在剧痛中摸索着抽屉里的备用眼镜，指尖却屡屡错过目标。镜片后的世界正在褪色，但数据流的色彩记忆却异常清晰——金红色的主潮里，确实漂浮着某些不该存在的杂质。直到冰凉的塑料镜架贴上鼻梁，他才听见凌希玥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个在面对国家级防火墙时都能保持心跳60次\/分的女人，此刻正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右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胸前的银色吊坠。那吊坠在晨光中折射出量子芯片特有的幽蓝光芒，肖禹楠记得那是周明教授的遗物——三年前在实验室爆炸现场，凌希玥从导师焦黑的西装口袋里找出来的量子U盘。此刻她指节泛白，吊坠边缘几乎要嵌进皮肉。

...火种计划信使执行最后阶段。严克俭的声音突然低沉，二十年前我们未能完成的事业，终将在新的黎明中实现。告诉陈子序，他毁掉的只是躯壳，真正的暗星，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燎原...

录音戛然而止。服务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指示灯从稳定的绿色疯狂闪烁成红色。凌希玥瞳孔骤缩，左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右手同时扯下主机后的光纤线。当服务器屏幕彻底变黑时，技术中心的警报声才姗姗来迟，像个反应迟钝的老管家。

定位到了吗？肖禹楠捂着流血的眼睛问道。镜片后的视线已经模糊，但数据流的色彩记忆却异常清晰，那个金色的源头...像融化的金水，带着铁锈味...他试图用联觉描述，却疼得龇牙咧嘴。

马来西亚，亚庇市。凌希玥调出卫星地图，指尖在某个棕榈油加工厂的位置重重一点，电子地图荡开涟漪般的波纹。但这不是重点。她将截取的音频拖进频谱分析软件，放大一段几乎被噪音淹没的频率，这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很轻，带着电子合成的痕迹。

肖禹楠突然打了个寒颤，伤口的疼痛都被这股寒意压了下去。在他的记忆里，那段金红色数据流中确实夹杂着一缕极淡的银色丝线——年轻、冷静，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那丝线在金色洪流中穿梭自如，既不输于严克俭的数据特征，更绝非系统自带的冗余代码。

凌希玥关闭屏幕上周明教授的照片——那是她每次破解遇到瓶颈时的习惯。老人微笑的眉眼在黑暗中隐去，如同被潮水吞没的沙滩。她将加密语音和频谱分析结果打包，设置了三重动态密码。当她起身走向指挥中心时，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复仇的执念如同冰雪消融，但守护的责任却在血液里沸腾得更加猛烈。她知道，那个代号的人，不仅是的新希望，更是杀害导师的真凶之一。

晨光中，她的背影依旧高冷如冰山，但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足以燎原的火焰。严克俭以为留下的是火种，却不知道他唤醒的，是一个天才黑客用生命书写的誓言。

陈子序，她推开指挥中心的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需要谈谈和二十年前的事。

指挥中心的电子钟显示早上七点整，红色数字在深蓝背景上跳动。巨大的世界地图屏幕上，马来西亚区域正闪烁着刺目的红点，像一颗即将滴落的血珠。新的风暴，正随着朝阳一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