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心魔梦境?堂本静跑了?(1 / 2)
毛悦悦的轿车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在“FetitBar”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等待的两人…
金未来一手护着肚子,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司徒奋仁站在她侧前方半步,像个沉默的守卫。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毛悦悦按下喇叭,短促地“嘀”了一声,冲他们喊道:“上车!”
司徒奋仁闻声,立刻转身替金未来拉开车门,手掌小心地护在她头顶,等她略显笨拙地坐进后座,自己才绕到前面,拉开副驾驶的门。
就在他弯腰坐进来的瞬间,毛悦悦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更触目惊心的是,一道血线正从他左边的鼻孔里蜿蜒流下,滴在他浅色的外套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湿痕。
毛悦悦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把瞬间涌上眼眶的灼热液体逼回去。不能哭,悦悦,现在不是时候。
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看似平静、带着点嗔怪的表情。
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迅速从仪表台旁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面前,语气尽量放得平淡:“擦擦。”
接着,她又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一并递过去:“哝,止痛的。先吃点,能好受些。”
司徒奋仁有些狼狈地接过纸巾,胡乱地在鼻下按了按。
他看到了毛悦悦眼中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心疼,还有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某个角落又酸又软,还有不愿被她看到的难堪。
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但苍白的脸色和鼻间的血迹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勉强无力。
“还是悦悦贴心……”他低声说,声音带着点失血后的干涩。
毛悦悦没接话,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意。
她很快收回手,重新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将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用一种刻意轻快的语气说:“好啦,我们去求叔那儿。他说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准备给未来接生。”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宝宝就能见到妈妈啦!”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金未来,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金未来原本也因司徒奋仁的样子而揪心,听到毛悦悦的话,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她低下头,双手温柔地覆在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里充满了温柔的期待:“听到了吗,宝宝?”
“晚上你就能看到妈妈啦……要乖乖的哦,不要闹妈妈,我们顺顺利利地出来,好不好?”
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金未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暂时驱散了眉宇间的忧色。
灵灵堂…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马小玲坐在电脑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时不时扫过角落沙发里被符绳捆缚、看似沉睡的堂本静。
想到毛悦悦透露的关于他“外孙”的身份,还有那复杂的万世情缘,她心里就一阵烦躁,但又不得不压下立刻将他收伏的冲动。
王珍珍熬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轻轻靠在了江追的肩头,沉沉睡着了。她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毛悦悦留下的打神鞭,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江追坐得笔直,任由她靠着,一只手小心地护在她身侧,目光却始终警惕地锁定在堂本静身上。
这个曾经在新闻里出现的“疯僵尸”,此刻安静得过分,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金正中打了个哈欠,眼皮也开始打架。
就在这倦意弥漫的时刻,沙发上的堂本静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很快聚焦,准确地捕捉到了马小玲审视的目光。
马小玲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原本放在身侧的伏魔棒往身后藏了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淡地问:“你醒了?”
堂本静眨了眨眼,脸上竟露出一个近乎无辜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对啊,我醒了。”
他动了动被捆缚的身体,符绳勒进皮肉,带来不适感,他微微蹙眉,语气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你们这是干什么?”
“绑着我?…我外婆呢?她去哪里了?”
金正中揉了揉眼睛,顺口答道:“她去接你老婆了,你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可能带来的刺激。
堂本静眼中极快地闪过难以察觉的冷光,但脸上却配合地露出恍然和期待的神色,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挣扎了一下,语气更加恳切:“那……可以帮我稍微松一下吗?真的有点不舒服,手脚都麻了。”
“等我老婆来了,我要好好地谢谢你们,真的。”
他目光扫过众人,显得真诚而无害。
就在这时,“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马小玲的注意力被门铃分散了一瞬,她皱了皱眉,对金正中道:“看着点。”
然后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况天佑。
他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似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神涣散,看到马小玲,才勉强聚焦,嘴唇翕动:“小玲……”
马小玲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想扶他:“天佑,你……”
就在她注意力完全被门口虚弱的况天佑吸引的这一刻。
身后,金正中看着堂本静真诚又难受的表情,善心大发,觉得人都抓回来了,外婆也去接老婆了,松松绑也没什么吧?
他完全忘记了马小玲之前的叮嘱和求叔的告诫,伸手就去解堂本静手腕上的符绳结扣。
“正中!别…”马小玲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唰啦!”
符绳应声而落。
几乎就在绳索松脱的同一刹那,堂本静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无辜、委屈、依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灵灵堂内回荡…
况天佑虽然虚弱,但反应极快。
他强撑着一步抢进门内,用自己还在颤抖的身体,硬生生将马小玲挡在了身后。
“多谢款待!”
堂本静笑声骤停,看向众人,尤其是死死握着打神鞭、已被惊醒、正惊恐地看着他的王珍珍。
他不再废话,双手猛地抬起,在胸前迅速结出一个诡异复杂的手印,嘴唇无声急速地开合。
“梦境……沉沦!”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腻的力量,如同骤然爆发的黑色潮水,以堂本静为中心,轰然向四周扩散。
瞬间淹没了整个灵灵堂。
马小玲只来得及将况天佑往自己身后更拉近一点,便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山般压下,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况天佑挣扎着想保持清醒,但虚弱的身体和本就震荡的心神使他最先失去抵抗。
王珍珍惊叫一声,手中的打神鞭骤然发烫,金光一闪,却未能完全驱散那股力量。
江追想将她完全护在怀里,却也眼皮沉重。
金正中更是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一个接一个,所有人毫无反抗之力地陷入昏睡,堕入堂本静直视每个人内心最脆弱角落的心魔幻境。
王珍珍的梦境…
她发现自己站在嘉嘉大厦天台边缘。夜风凄厉,吹得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长发疯狂飞舞。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穿着那身熟悉的警服、脸色却苍白如纸、胸口有一个不断洇开暗红血渍的况天佑。
“珍珍。”
况天佑开口,声音空洞,带着回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血迹,又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她。
“你看,我死了。”
“就死在异国他乡……”
“当初,如果你更坚定一些,拦住我,不让我去打莱利那一拳,是不是我就不会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钝刀,狠狠割在王珍珍的心上。
是啊……这份愧疚深埋心底,她从未真正放下。
午夜梦回,她总会想,如果当时自己再坚决一点,会不会就能改变那个结局?
是她不够好吗?是她留不住他吗?
况天佑一步步向她逼近,脚下拖出长长的、粘稠的血痕:“我死了以后……你好像,过得也不错?”
“认识了江追,很开心,对不对?把我忘了,是不是?”
“不是的!我没有!”
王珍珍痛苦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天佑,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
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因为那份快乐是真实的,对江追的感情也是真实的,这让她更加痛苦内疚。
就在她心神几乎被愧疚吞噬的瞬间,手中一直紧握的打神鞭,骤然爆发出灼热的温度。
紧接着,它不受控制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嗡鸣。
一道金色光,猛地从鞭身迸发,那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
“嗡!”
打神鞭竟自动从王珍珍手中挣脱,毫不犹豫地直劈向那个不断逼近“况天佑”幻象的眉心。
“砰…”
幻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至刚至正的金光里炸裂,消散无踪。
王珍珍被金光刺得眯了眯眼,怔怔地看着飞回自己手中、光芒渐敛的打神鞭,脑中一片轰鸣,随即灵光乍现…
打神鞭乃天地正气所钟,明辨是非、诛邪不侵之神器!
它自动护主,攻击幻象,这只能说明刚才那个况天佑,是假的。
难道是堂本静…
“对,真正的天佑已经走了,他走得很安详,他让我好好生活……”王珍珍喃喃自语,眼神逐渐从迷惘痛苦变得清明坚定,她握紧了鞭柄,声音也稳了下来:“这个……是假的!是梦!”
随着她认知的清晰,眼前的天台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
但她并未立刻回到现实,而是坠入了一层更深的黑暗……
场景变换,她站在了嘉嘉大厦旧楼的楼梯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味。
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大概七八岁,扎着两个已经哭散的羊角辫,小脸糊满了眼泪和鼻涕,正扒着楼梯扶手,对着下方撕心裂肺地哭喊。
楼梯下方,一个瘦小的小男孩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死死拽着胳膊,强行往外拖。男孩不断回头,脸上全是泪,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喊:“珍珍!珍珍不要哭!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是江追。小时候的江追。
画面骤然扭曲、快进,像一部失焦的老电影。
王珍珍看到少年模样的江追,独自站在嘉嘉大厦对面的街角,默默地看着大厦门口。她看到成年的自己,挽着况天佑的手臂,有说有笑地走进大厦。
街角的江追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低下头,转身,背影萧索地融入人流,消失不见。
画面再变。
这次是现在的江追,被困在一个循环的梦境里:王珍珍提着行李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对他露出一个平静而疏离的微笑,说:“江追,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走进汹涌的人潮。梦中的江追拼命追上去,呼喊,伸手去抓,却总是抓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
“珍珍,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梦中的江追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肩膀剧烈耸动,发出破碎的呜咽:“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不要再一次丢下我……”
王珍珍的心被这画面狠狠刺痛,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一直知道,小时候母亲强行带走他、不告而别,是江追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缺乏安全感,总在害怕,害怕幸福是短暂的,害怕她会像当年他突然离开那样,也突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江追。”
王珍珍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那个在梦中无助哭泣的男人。
江追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地回过头。
当他看清真的是王珍珍时,眼中爆发出狂喜,但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安淹没:“珍珍?你别走?”
“不会。”王珍珍松开怀抱,转到他对面,双手捧住他泪湿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进他的灵魂深处:“江追,小时候你离开是因为你父母离婚,你不得不跟妈妈走。”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她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声音温柔却有力量:“而现在,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一旦开始了,就不会轻易放手。这是梦境,但是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江追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慌乱和恐惧,在她坚定温柔的目光和话语中,一点点融化。他猛地伸手,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脸深深埋在她的肩窝,哽咽着:“我害怕我总是做这个梦,我怕醒来你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