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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设省安民(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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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八年十月初六,霜降已过,应天城的清晨终于有了几分凉意。

秦淮河上的画舫歌女还在睡着回笼觉,朱雀大街上卖早点的摊贩却早已支起炉灶,蒸笼里冒出的白汽混着炸油条的香气,在清冷的空气里袅袅升腾。

挑担的货郎、赶早市的妇人、遛鸟的老爷子,让这座帝国的都城在晨曦中缓缓苏醒,透着一种太平年月特有的、不紧不慢的安逸。

可这份安逸,半点都没渗透进紫禁城那重重宫墙之内。

辰时初刻,奉天殿侧殿的议政处值房内,已经吵得跟菜市场差不多了。

“荒谬!简直荒谬!”

武英殿大学士、刑部尚书杨靖,一张方正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头差点戳到对面韩宜可的鼻子上,“韩阁老!安南虽平,然其地夷汉杂处,民风彪悍,土司势力盘根错节!陈颙不过一前朝余孽,便能搅得数府之地天翻地覆!此时不思怀柔安抚,反倒要废土司、设流官、行府县?你这是逼着那些山里的土皇帝再反一次!”

对面,华盖殿大学士、承恩伯韩宜可,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稳稳当当地坐在紫檀木太师椅里,手里捧着盏温热的君山银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等杨靖吼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啜了口茶,声音平和却清晰:“杨尚书,稍安勿躁。老朽何时说过,要立刻、全部、一刀切地废除所有土司?”

他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值房里或坐或站的几位重臣——除了他和杨靖,还有谨身殿大学士刘三吾、文华殿大学士吴琳、文渊阁大学士茹太素,以及被特意请来参与军政事务讨论的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

吴王朱栋坐在主位旁的另一张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柄象牙柄的裁纸刀,神情平静,仿佛眼前这场争执与他无关。

“安南之乱,根源何在?”韩宜可缓缓道,声音在略显嘈杂的值房里却格外有穿透力,“表面看,是前朝余孽煽动。往深里看,是土司坐大,朝廷政令难以直达地方,税赋、兵役、教化,皆受掣肘。土司之于其民,有生杀予夺之权,俨然国中之国。陈颙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岂非因其能许土司更大的权柄、更多的利益?此等局面不革除,今日平了陈颙,明日难保不出张颙、李颙!”

“那就该缓缓图之!”杨靖寸步不让,“可缓缓图之!陛下欲设‘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行与内地一般无二的府县制,流官治理,设镇总兵府驻军……这是要把安南土司连根拔起!必然激起剧烈反弹!届时烽烟再起,战事迁延,耗费国帑,徒损将士性命!依本官之见,当效前朝故事,羁縻之,抚慰之,厚赏归顺土司,令其自相约束,朝廷只需派员监督即可。如此,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羁縻?抚慰?”一直没开口的吴琳冷笑一声,这位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铨选,最清楚地方治理的关节,“杨尚书可知,洪武年间对安南土司的赏赐少了?为何仍有叛乱?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给他一分,他想要十分!羁縻之策,看似省事,实则是养虎为患,将边陲安定,系于土司头人一念之间!此非治国,乃是赌博!”

“吴尚书此言差矣!”刘三吾抚着长须,他是前元旧臣,熟读史书,“汉之治南越,唐之镇岭南,皆以羁縻为主,辅以王化,成效斐然。强压硬改,恐适得其反。安南民情特殊,岂能全然照搬内地之制?需因地制宜,徐徐化之。”

“徐徐?要徐到何时?”茹太素性格刚直,说话也冲,“徐到下一次叛乱?徐到西洋红毛夷把手伸进来?晋王殿下率将士浴血奋战,方才平定叛乱,若不趁此大势,彻底整肃,难道等叛军喘过气来,再打一次?朝廷威严何在?将士血汗岂不白流?”

“你……”刘三吾被噎了一下。

值房里顿时又吵成一团。文官们引经据典,各执一词;李文忠和冯胜两位老帅皱着眉头,他们擅长打仗,对这种政务扯皮既头疼又不耐烦。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朱栋,轻轻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值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这位吴王殿下虽然年轻(相对这群老臣),又是皇室亲王,但他在新政推行、军事改革、海外开拓等方面的成绩和眼光,早已让这些重臣不敢小觑。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陛下对这位双胞胎弟弟的信重,远超寻常君臣。

朱栋放下裁纸刀,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诸位大人,吵了半个时辰,累不累?要不要喝口茶,歇歇嗓子?”

这话带着点调侃,让紧张的气氛稍微松了松。

“安南之事,关乎国家长治久安,边疆稳固,确实需慎重。”朱栋语气平和,“杨尚书担心激起反弹,有道理。韩阁老主张根除弊端,也没错。吴尚书、刘阁老、茹尚书,各有见解,都是为国思虑。”

他先给每人戴了顶高帽,然后话锋一转:“但咱们不能只盯着‘会不会反’,还得想想‘为什么反’,以及‘怎么才能不反’。”

“安南土司,为何能被陈颙煽动?”朱栋竖起一根手指,“无非几点:一,他们手里有兵有民,自成体系,朝廷管不着,或管不深;二,他们能从这种半独立状态中获取巨大利益——剥削其民,截留赋税,甚至私下贸易;三,他们与朝廷之间,缺乏稳固的利益纽带和文化认同。朝廷给点赏赐,他们高兴了就听话,不高兴了,或者有更大的利益诱惑,就可能生异心。”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在听,继续道:“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不能只在‘赏’和‘抚’上打转。得动其根本。设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行府县制,派流官,驻大军,目的就是要把朝廷的政令、法度、教化,实实在在贯彻到安南的每一个村寨。把土司手中的行政权、司法权、兵权,收归朝廷。把那些被土司压榨的百姓,变成朝廷直接管理的编户齐民,让他们能感受到朝廷轻徭薄赋的仁政,能通过社学读书识字,能靠军功或科举改变命运。”

“这个过程,当然会触动土司的利益,会有反抗。”朱栋承认,“但反抗的力度和范围,是可以控制的。首先,咱们刚打了胜仗,擒了首恶,大军压境,这是最好的威慑。其次,不能一概而论。对于主动归附、协助平叛的土司,可以优抚,给予官职(虚衔)、经济补偿,甚至允许其子弟入国子监或帝国大学读书,走朝廷的晋升渠道。对于顽抗到底的,坚决剿灭,其土地人口收归国有,分给无地百姓或屯田士卒。这叫‘首恶必惩,胁从可免,立功受赏,顽抗必诛’。”

他看向李文忠和冯胜:“李帅,冯帅,你们是带兵的。如果让你们在安南长期驻军,是愿意面对一堆听调不听宣、心思各异的土司,还是愿意面对一套上下贯通、如臂使指的流官体系和新军制度?”

李文忠摸着下巴,粗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后者!土司那帮鸟人,打仗的时候让你冲前头,分好处的时候让你缩后头,平时还老给你使绊子,烦都烦死了!流官好歹是朝廷任命的,规矩清楚,责任明确,配合起来顺畅得多!”

冯胜也点头:“驻军最怕后方不稳。若地方官府得力,粮饷补给、情报支持、民夫征调都顺畅,将士们也能安心戍边。若是土司当家,今天这个寨子闹饷,明天那个头人断粮道,仗还怎么打?”

两位军方大佬的表态,让文官们神色各异。

朱栋又道:“至于杨尚书担心的反弹……咱们可以分步骤来,不搞一刀切。第一步,以晋王大军和沐国公坐镇之势,在已收复的清化、谅山、升龙等核心区域,先行设立府县,委派流官,建立驻军。同时,发布安民告示,宣布朝廷新政:清丈土地,按亩纳粮,土司不得额外加征;兴办社学,适龄孩童无论汉夷,皆可免费入学;招募通晓汉话、熟悉地方的安南士人担任吏员;设立官市,公平交易,打破土司对贸易的垄断。”

“第二步,”他竖起第二根手指,“对那些观望的、边远地区的土司,派遣使者,陈说利害。愿意配合改流的,厚赏;犹豫不决的,给期限;明确反对的,列为下一步军事清剿目标。同时,从湖广、广西、云南等地,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官吏、教师、医官,组成‘安南宣抚团’,深入各地,宣讲政策,教授农耕新技术,提供医药,实实在在让百姓看到改流的好处。”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朱栋目光炯炯,“经济捆绑和文化认同。在安南兴修水利,推广新式农具和稻种,提高产量;勘探矿藏,由朝廷主导开采,招募本地劳力,给予工钱;修建道路,连通各府县,促进商贸。文化上,社学要用官话教学,教材与内地一致;设立‘教化司’,编纂简易的汉文-安南语对照读物,宣传忠君爱国、守法勤劳的观念;选拔安南优秀子弟,进入帝国大学或内地书院学习,学成后回安南任职。时间久了,习惯成了自然,认同也就慢慢建立了。”

这一套组合拳说出来,条理清晰,既有强硬手段,也有怀柔策略,更有长远布局。值房里安静了片刻,连最激烈的杨靖也陷入了沉思。

韩宜可抚掌轻叹:“吴王殿下思虑周详,老成谋国。刚柔并济,剿抚兼施,更重在长治久安之根本。老臣附议。”

吴琳也点头:“殿下所言之‘分步实施’、‘区别对待’,确是稳妥之道。既避免了一刀切可能带来的剧烈动荡,又能稳步推进改流大业。吏部可即刻着手遴选赴安南之干练官吏,尤其是熟悉边情、通晓夷务者。”

刘三吾沉吟道:“殿下所言文化教化,确是根本。然‘教化司’编纂读物,需谨慎,不可过于急迫,以免激起夷人‘灭其文字、绝其祭祀’之恐慌。当以宣扬圣人之道、朝廷仁政为主,兼容地方风俗之无害者。”

“刘阁老提醒的是。”朱栋从善如流,“教化非强制同化,而是引导向善,促进交融。此事可交由礼部与帝国大学文学院会同办理。”

茹太素最关心钱粮:“殿下,如此大规模设省、驻军、兴修、教化,所费钱粮必然浩大。户部近年虽因新政及海贸收入大增,然北疆筑堡、水师扩建、铁路延伸,用度亦巨。安南之投入,需有预算,并考虑其未来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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