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后来支队长和我哥他们都牺牲了这地图就一直在我这儿藏着(2 / 2)
“我……我只是想赚点钱……”张秃子哭丧着脸,“我真的没杀人啊!那个‘老板’是谁,我也不知道!他都是通过加密电话联系我的!”
线索,又一次断了。
陈默站在江州市的街头,看着车水马龙,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凶手像一个幽灵,躲在暗处,而他,却连这个幽灵的影子都抓不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伯。
“陈警官,你快回来看看!”林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祠堂……祠堂里,又有人来了!”
陈默立刻驱车赶回梨花乡。
三圣祠前,聚集了一群村民。他们指着祠堂的门,议论纷纷。陈默挤进去,只见祠堂的门上,被人用红漆画了一个巨大的、滴血的眼睛图案!
而在门的正中央,钉着一封信。
陈默戴上手套,取下信。信封是空白的,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林伯!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脸上满是惊恐。照片的背景,正是村口的那棵老槐树!
信纸上,只有一句话:“想要老人活命,今晚十二点,带‘星河图’原件,来灯塔山。一个人。”
陈默的瞳孔猛地一缩。灯塔山,是梨花乡最高的山,山顶有一座废弃的灯塔,是当年日军用来监视游击队的。那里,地势险要,是杀人灭口的绝佳地点。
“陈队,我们一起去!”小李和其他警员纷纷请战。
“不行,”陈默摇了摇头,“凶手只要我一个人。如果我带人去,林伯会没命的。”
“可是……”
“没有可是!”陈默打断了他,“这是命令!”
他转身,对乡干部说:“立刻联系市局,请求支援。让他们封锁灯塔山所有上山的路,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上山!”
“陈警官,”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陈默回头,看见村里的老支书,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递给陈默。
“这是我们梨花乡的‘传家宝’。”老支书说,“当年,独立支队的支队长,在这棵树下,把这包土,交给了我的父亲。他说,‘土地是我们的,血是热的,星河永不灭’。这包土里,有烈士的血,有我们的根。今天,我把它交给你。”
陈默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小包,红布上的针脚,细密而温暖。
“陈警官,”老支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梨花乡的人,不怕死。当年,我们能用血肉之躯,挡住鬼子的枪炮。今天,我们也能!去吧,拿着这包土,拿着我们的‘星河’,去把那些魑魅魍魉,都赶回地狱去!”
陈默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将那包土,紧紧地揣进怀里。然后,他拿起那张“星河图”,独自一人,走向了那座被夜色笼罩的灯塔山。
山风呼啸,像无数英魂在低语。
第五章:永恒星河
灯塔山的山顶,废弃的灯塔像一个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悬崖边。
陈默走到灯塔下,那个“老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林伯呢?”陈默问。
“放心,他还活着。”“老板”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锐而刺耳,“‘星河图’带来了吗?”
陈默举了举手中的地图。
“扔过来!”
陈默没有动:“先让我看到林伯。”
“老板”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林伯被绑在灯塔的顶层,窗外就是万丈悬崖。
“现在,把地图扔过来!否则,我就让这老头,和这灯塔一起,粉身碎骨!”“老板”威胁道。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笑了:“你不会杀他的。”
“老板”一愣:“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不是为了钱。”陈默缓缓说道,“你是为了‘赎罪’。或者说,是为了给你的祖辈‘洗白’。你姓郑,对吗?”
“老板”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查过梨花乡的族谱,”陈默说,“当年独立支队的叛徒,就姓郑。他出卖了支队长,导致支队几乎全军覆没。战后,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家族,一直背负着‘汉奸’的骂名。而你,就是他的后代。你无法忍受这种耻辱,所以你想得到‘星河图’,得到那本名册,然后销毁它,让你祖辈的罪行,永远不被世人知晓。对吗?”
“老板”剧烈地喘息起来,他猛地摘下帽子。那是一张四十多岁的、因长期吸毒而变得扭曲的脸。
“你知道什么!”他嘶吼道,“你们这些警察,只会查案!你们知道我从小到大,被人指着鼻子骂‘汉奸后代’的滋味吗?我努力读书,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姓!可是没用!只要那本名册还在,我郑家,就永远是梨花乡的罪人!”
“所以你就杀了周教授?就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名册存在的人?”
“他活该!”郑某的眼中充满了疯狂,“他不肯把地图给我!他说那是历史,是文物,要交给国家!我只好……我只好让他‘赎罪’!用当年我们家……不,是他家定下的‘规矩’!”
他指着陈默手中的地图:“把地图给我!否则,我就杀了那老头!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我要让这段历史,彻底烂在土里!”
“你做不到的。”陈默平静地说,“因为,土地记得一切。”
他从怀里掏出那包用红布包裹的泥土,打开,将里面的黄土,撒在了地上。
“你听,”陈默说,“这是当年烈士们流血的地方。你听,他们是不是在说话?”
郑某愣住了。他仿佛真的听到了,风中传来无数低沉的、愤怒的呐喊声。
“你看看这土地,”陈默指着脚下,“它承载了八十年的风雨,承载了无数人的爱与恨,生与死。它见过鬼子的铁蹄,也见过红旗的飘扬。它见过背叛,更见过忠诚。你,凭什么想抹去它记住的一切?”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刻着五角星的铜质徽章,举到郑某面前:“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从你祖辈的‘赎罪券’下找到的。它告诉我,这片土地上,有一种东西,比仇恨更长久,比死亡更强大。那就是信仰!是无数像林青山、像独立支队的战士们,用生命守护的,对这片土地,对这个国家的信仰!”
“你所谓的‘洗白’,不过是自欺欺人!真正的荣耀,不是来自遗忘,而是来自铭记!来自对错误的忏悔,对正确的坚持!”
郑某看着那枚铜质徽章,看着上面那颗被岁月打磨得依旧清晰的五角星,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祖先,跪在祠堂里,烧着“往生烛”,祈求“赎罪”的丑陋模样。他又仿佛看到了那些年轻的战士,站在血与火中,高举着红旗,眼神坚定如钢。
“不……”他痛苦地捂住头,“我不是汉奸……我不是……”
“你不是!”陈默大喝一声,“但你要为你祖先的罪行,赎罪!用你的方式!”
就在此时,警笛声大作。无数道手电光,从山下汇聚到山顶。
“你……你报警了?”郑某惊恐地看着陈默。
“我没有,”陈默摇了摇头,“是这片土地,叫来了他们。是那些英魂,指引了他们。”
他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了郑某的肩膀:“走吧,和我一起,去面对。去赎罪,去新生。这才是……真正的‘星河’指引的方向。”
郑某看着陈默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土地般厚重的力量。他终于崩溃了,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灯塔山的警笛声,划破了梨花乡的长夜。
林伯被救了下来,安然无恙。郑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本记载着历史真相的名册,也从他藏匿的地点被找到,将被送往博物馆,成为那段烽火岁月的见证。
案件结束了。陈默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准备离开。
林伯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将那枚刻着五角星的铜质徽章,郑重地别在了他的警服上。
“陈警官,谢谢你。”林伯说,“你让我明白,‘河清海晏’,不是没有风浪,而是有了像你这样,愿意守护这片土地的人。”
陈默摸了摸胸前的徽章,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下,仿佛传来的、来自土地深处的、永恒的温度。
他抬头望去,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中,那座废弃的灯塔,不再像墓碑,而像一座真正的灯塔,沉默地矗立着,守护着这片历经沧桑,却依旧充满希望的土地。
他知道,这片土地上,还有无数的秘密,等待被发掘。还有无数的“星河”,等待被点亮。
而他,以及更多的人,将永远行走在追寻真相的路上,让那深植于血脉的民族精神,如星河般璀璨,照亮我们前行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