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楼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重生 >我被不在了 > 第467章 战场脓疮

第467章 战场脓疮(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磺胺粉撒在伤口上的瞬间,护士疼得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再出声。她看着扁鹊专注处理伤口的侧脸,突然想起姐姐临终前的眼神,原来有些勇气,真的会像接力棒一样,在陌生人之间悄悄传递。

就在这时,掩体顶部的泥土突然哗哗往下掉,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上面刨挖。左克猛地扑过来,用后背护住我们,只听“嗖”的一声,一块炮弹碎片擦着他的钢盔飞过,在墙上砸出个浅坑,溅起的碎石打在脸上生疼。“必须转移!”他指着对面三百米外的废弃农舍,“那里有石头墙,能挡挡炮弹,墙角还有口井!”

我们轮流背着伤员往农舍转移。杰克·伦敦举着砍刀在前开路,锋利的刀刃劈开缠绕的铁丝网,铁丝上挂着的破布条在寒风里飘动,像无数只求救的手;左克背着那个胸口中弹的中尉殿后,感知网时刻警惕着炮弹落点,光丝在他身后织成道透明的屏障;我和扁鹊、护士抬着刚截肢的下士,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得像纸,却还在断断续续地给我们鼓劲:“等仗打完了……我请你们喝……家乡的苹果酒……我家院子里……有三棵苹果树……”

农舍的屋顶早已被炮火掀飞,只剩下四面斑驳的石墙,像个敞着口的巨大棺材。但墙角那口井还在,井绳虽然磨得快要断裂,井水却意外地清澈,只是底部沉着些弹片和碎木头。左克用感知网仔细探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未爆弹,我们才把伤员安置在背风的墙角,用缴获的德军门板搭了张简易手术台。

扁鹊和护士立刻开始给伤员清创,杰克·伦敦负责往铁皮桶里倒雨水,用三块石头架起桶,点燃捡来的树枝烧水。我则守着量子分析仪,屏幕上的数据让人心里发沉:那个胸口中弹的中尉伤口已经化脓,脓液里的葡萄球菌正在快速分裂,连磺胺都抑制不住它们的疯狂生长。

“这是抗药性变异。”我盯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曲线,爱德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炮火的高温和芥子气的刺激,让这些病菌产生了适应性变异,它们的细胞壁上形成了层保护膜,磺胺根本渗透不进去。”左克调出量子储备库的界面,蓝色的能量条已经见底——里面的抗生素是我们穿越时空的应急物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用吧。”扁鹊头也不抬,手里的骨刀正精准地切开中尉胸腔的引流口,淡黄色的脓液顺着导流管缓缓流出,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救活人,比守着那些瓶瓶罐罐重要。”

左克不再犹豫,取出一支封装完好的广谱抗生素。护士接过注射器,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比谁都清楚,这种药在索姆河前线有多珍贵,通常只有军官才有资格使用。“给他用。”中尉突然睁开眼,声音微弱却清晰,“我见过……这小伙子救过人……”

药液注入静脉的瞬间,中尉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粉红色的泡沫。但奇迹很快发生,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原本发紫的嘴唇也泛起了点血色。护士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滴在手术台上,与脓液混在一起,却像颗晶莹的珍珠。

夜幕降临时,炮火突然停了。死寂像块巨大的黑布,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农舍外传来夜莺的叫声,清脆得像玻璃珠落地,在这片堆满尸体和弹片的土地上,显得格外不真实。我们背靠着石墙坐下,分着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护士的小腿已经重新包扎好,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脸上有了点血色,正低头给下士的断腿换药,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下士已经睡着了,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梦到了家乡的苹果树,梦到了那个穿连衣裙的姑娘。

“以前在旧金山的报纸上写战争故事,总觉得满纸都是英雄和荣耀。”杰克·伦敦望着窗外的月光,清冷的光线照亮了远处的弹坑,像一个个敞开的坟墓,“现在才知道,战争里最多的不是英雄,是这些烂在泥里的伤口,是那些只想活着回家的普通人。”他用刺刀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会被写进史书。”

扁鹊正在火上烤那把骨刀,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刀身,映出他沟壑纵横的侧脸,像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像。“医道从来不分战场内外。”他把烤得发烫的刀放进药囊,金属的余热让里面的草药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只要有伤口,就得治;只要还有口气,就不能放弃。”他的药囊里,磺胺粉已经所剩无几,但他从战壕边采来的蒲公英和紫花地丁堆了小半袋,这些在和平年月随处可见的野菜,此刻在战场上就是能救命的良药。

第二天清晨,我们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惊醒。通讯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农舍,举着信号枪往天上打了三发绿色信号弹:“突破了!我们突破德军防线了!”

阳光透过农舍的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伤员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下士拄着根捡来的步枪当拐杖,断腿的绷带虽然又渗了点血,他却笑得格外灿烂。护士背着急救包走在队伍中间,她的红十字臂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枚永不褪色的勋章。

中尉还需要休养,我们把他托付给后续赶来的医疗队。临走时,他紧紧握着扁鹊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给了我……再看一眼日出的机会。”

量子裂隙在农舍的废墟里缓缓张开,边缘泛着淡蓝色的光晕,带着硝烟和消毒水混合的复杂气味。我最后看了眼索姆河,浑浊的河水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像一条不断流淌的血河。两岸的弹坑里,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新绿——那是蒲公英的种子在发芽,小小的绿芽从黑红色的泥里钻出来,顶着晨露,像无数个顽强跳动的生命信号。

突然,左克的感知网剧烈震颤起来,光膜上出现一片从未见过的紫色信号,正沿着河水流向蔓延,所过之处,连最顽固的葡萄球菌都瞬间消失。“这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我迅速调整量子分析仪的参数,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基因序列,像条扭曲的毒蛇。爱德华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是……生物武器残留?不……比那更诡异……它在……吞噬其他病菌……”

裂隙边缘的光晕开始不规则地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冲破时空的壁垒。远处的硝烟里,隐约传来某种奇怪的嗡鸣,像无数只翅膀在同时振动。

有些脓疮,不仅长在身体上,长在时代的伤口里,还藏在人类对科技的贪婪里。当硝烟散尽,那些在泥里开过的花,或许会记得每一个为生命挣扎过的灵魂,但它们不会知道,一场更诡异的危机,正在河水流过的地方,悄然滋生。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