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两份记忆（1 / 2）
司徒凌雪被五十上将迎进南城会客大厅，刚一落座，便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让夜羽来见我。”
话音落下，大厅内瞬间陷入死寂。五十上将个个神色不动，没有一人应声，更没有一人起身去通报。他们周身散发的沉稳气场，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放肆！”司徒凌雪身后的侍卫见南城众将如此怠慢，忍不住厉声呵斥，“我家女王亲自到访，让你们去叫人，还敢迟疑？你们南城如今不过是个空壳子，能见到星辰帝国女王，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去！”
这话刚说完，傲珏猛然抬头，一道锐利如刀的目光直直瞪向那名侍卫。仅仅一眼，便带着千军万马般的磅礴气势，别说那名侍卫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就连主位上的司徒凌雪，都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扛不住。
五十上将，每一位都是能以一敌万的顶尖战力。司徒凌雪带着几名侍卫闯入南城，无异于将自己送入了虎穴。只要众将稍有异动，别说她一个女王，整个星辰帝国都可能在顷刻间改朝换面。
侍卫被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司徒凌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再次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夜羽呢？我再说一遍，让他来见我！”
这时，柳纤纤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无奈：“凌雪，队长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不适合见你。”
“精神状态？”司徒凌雪心中咯噔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离开南城不过数月，夜羽向来沉稳坚韧，能让他精神出问题，这段时间必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快，带我去见他！”她猛地站起身，语气急切，再也顾不得维持女王的仪态。
众将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拗不过她的坚持。一番纠缠后，傲珏无奈点头，亲自带着司徒凌雪朝着夜羽的寝宫走去。
推开寝宫大门的那一刻，司徒凌雪便被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皱起了眉头。房间内一片狼藉，衣物、书籍散落一地，灰尘遍布，角落里甚至堆积着未处理的杂物，臭味熏天，与昔日整洁有序的城主寝宫判若两地。
她强忍着不适，在混乱的房间里四处寻找，终于在墙角的阴影处，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个头发雪白、身形佝偻的苍老男子，蜷缩在墙角，身上的黑衣沾满污渍，早已没了往日的挺拔。他双眼空洞无神，望着地面，脸上布满了皱纹，周身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短短数日不见，夜羽竟憔悴到了这般地步！
“队长？”傲珏、刑峰、萧玄三巨头跟在身后，见到夜羽这副模样，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那个意气风发、执掌南城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副枯槁残躯？
“队长！”千手阎魔赵文曜快步上前，伸手搭在夜羽的脉搏上，一番细致检查后，脸色愈发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慌，“不好！队长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他体内的能量紊乱，灵魂波动微弱，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超出常人承受的事情！”
司徒凌雪踉跄着上前，蹲在夜羽面前，看着他苍老憔悴的模样，心中悲痛不已。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夜羽的胳膊，声音带着哽咽：“夜羽？夜羽！你看看我，我是凌雪啊！你到底怎么了？”
夜羽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却没有抬头，眼神依旧空洞，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司徒凌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又痛又急，转头对着身后的众将沉声道：“你们都出去，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众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遵从。傲珏深深看了夜羽一眼，带着复杂的情绪，挥了挥手，带着其他上将缓缓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司徒凌雪的呼吸声，以及夜羽微弱的气息。她蹲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失去生机的男人，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夜羽，夜羽，你看看我！我是凌雪呀！”司徒凌雪蹲在地上，双手轻轻捧着夜羽的脸颊，声音带着急切的哽咽。
夜羽浑浊的双眼缓缓转动，终于有了一丝聚焦，意识像是从深海中艰难上浮：“凌雪？凌雪……凌雪是我姐姐？”他喃喃重复着，语气茫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你是凌雪？你真的是我姐姐？”
“对，我是凌雪，是你姐姐！”司徒凌雪连忙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感受到熟悉的呼唤，夜羽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墙面，声音沙哑：“看……我忘记这张脸了。”
司徒凌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身着素衣，身姿挺拔，神采飞扬，气质清雅脱俗，明明勾勒得栩栩如生，唯独脸部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笔墨痕迹。即便没有面容，司徒凌雪也一眼认出，这幅画画的正是沐烟灵薇。
“这画的不是沐烟灵薇吗？”她下意识地开口，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沐烟灵薇？”夜羽眉头紧锁，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愈发空洞，“沐烟灵薇是谁？谁是沐烟灵薇？”他连续呼唤了好几次，语气中满是困惑，仿佛这只是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代号，没有引发任何记忆波澜。
“夜羽？”司徒凌雪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抓住夜羽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真的忘记沐烟灵薇了吗？”
夜羽茫然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解：“我不记得我认识这个人。我认识她吗？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司徒凌雪的心上。她离开南城不过数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夜羽彻底忘记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人？这份遗忘太过彻底，太过诡异，让她不寒而栗。